海都的天忽然间阴沉无比,夜色中狂风暴雨将傅宅笼罩,好似一张巨网压迫的人喘不过气。
啪!
清脆响亮的破碎声在雨夜下的客厅中传出,傅母愤怒地摔碎了面前的花瓶,抑制不住地低吼:“怎么会!当初不是说医治好了的吗?怎么会复发!”
跟前一众人屏气不语。
足足十来个人,傅氏有能的医者全部在此,皆是俯低身子不敢吭声,归根究底他们的确对刚刚发生的事情束手无策。
家主……旧疾复发。
与其说是旧疾复发,倒不如说是他体内的病毒卷土重来,对宿主的五脏六腑再一次发起了攻势,短短几个月的功夫,男人的器官便已衰竭数栽,如今的他外表和年轻人无异,可他的身体、器官,已如同六十老翁,正在逐渐失去各自的机能。
谁也不知道为何会这样,明明当年他们已经将病毒压下了的。
“你们倒是说话啊!”
傅母见面前十几个人都没一个吭声,心中又急又怒,带着满腔怒火,一脚狠狠地将跟前的医者踹了个踉跄。
医者不敢顶嘴,被踹翻后索性跌跪在地上认罚。
“你、你们……一群废物!”傅母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心口传来剧烈疼痛,痛的她捂着心口直不起腰。
“夫人!”孔昂见此连忙上前将人扶住。
傅母被扶住,勉强站稳一些,却不由悲从心来,喃喃自语:“为什么,我好不容易才盼到他平安成人,我本以为他这一世都可以平安了……”
十月怀胎,血亲骨肉,儿子是她唯一的依靠啊。
本以为她的孩子熬过了年少时的劫,谁能料到在他们都以为风平浪静时,却又重重地给了他们当头一棒。
“夫人……”
孔昂瞧着这般难过的傅母,暗自咬牙,一向伶牙俐齿的他,不知该用何等宽慰的话来安抚面前苦命的妇人。
他们夫人已经够命苦了。
年纪轻轻丧了夫君,辛辛苦苦生下遗腹子,不知遭受了多少白眼和磨难才在吃人不吐骨头的傅氏宅院中站稳脚跟,好不容易他们主子平安成人,她能跟着有些安稳日子过了,却又被告知希望破灭。
“夫人,其实当年家主体内的病毒并未彻底清除,只是家主较好的体质压过了病毒,才看起来和常人无异。”
一名老医者开口。
他是当年参与过试药项目的主要人员之一,说的话颇具权威,而他之后也一直在观察傅修远的身体,对傅修远此时的情况,他将分析出来的结果说给傅母听:“家主会旧疾复发绝非无缘无故,我观察到家主最近早出晚归,劳累的很,只是这些还不至于引发旧疾,不知道家主除此之外最近都经历了什么?”
“都经历了什么……?”傅母不太能理解,疑惑地看向了孔昂。
一直以来依靠的儿子卧病在床昏迷不醒,傅母只能将所有心神放在孔昂身上,自家儿子的心腹是她最能信任的人。
孔昂听后沉默了。
“孔昂,你家主子最近都发生什么事了?”傅母从孔昂的神色中察觉出不寻常,语气多了抹逼迫:“前段时间我便发现他不对劲,你告诉我,他到底怎么了!”
孔昂使劲咬了咬牙。
“你倒是说啊!”傅母伸手推他一下,急都快被急死了。
孔昂下意识地往楼上看了一眼,想起早在几天前那位倾城小姐便被主子赶回了苏家,才低声跟傅母道:“主子、大概是因为倾城小姐的事奔波太久,所以……”
“倾城?”傅母不太理解他话中的意思。
孔昂点头。
“修远又和倾城那丫头闹了矛盾?我怎么不知道?前段时间她不是还说回苏家待嫁,难道是骗我的?”
“不是。”孔昂摇头,“那位倾城小姐不是骗您的,只是……那已经不是倾城小姐。”
“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