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走进药堂里屋,跟随在华尃身边的学徒赶忙奉上茶水。
互相行礼邀请一番后,这才将冒着白气的茶水抿入腹中。
乔装打扮成行商的密卫,对着这位盛情邀请但还是出言婉拒的医家大才坐着最后努力。
“华先生,真的不在考虑考虑?中原混乱不止,您着一手医术要是失传了,那可真的是苍天无眼啊。”
华尃笑着摆摆手,没有太过在意。
“你们什么来路老夫不清楚,也不想去过问,不管去何地都还是悬壶济世,治病救人,再者说,我这药堂的学徒还不少呢。”
密卫们心里惋惜不已,毕竟这样的大才能替他们秦王邀请过去。
那可真是秦候国的福气。
现如今已经开始在秦候国境内流通的麻沸散,可是能让不少伤筋动骨之人,不至于在治疗期间疼死。
可惜这位油盐不进,就是不打算跟着他们离去。
“先生,我等知晓你乃旷世奇才,可这么一个小小的药堂您能教授多少子弟呢?假若您愿意同我等前往,不说大富大贵,但也能让您衣食无忧,专心研究医学之事,传道受业,不至于被无关琐事牵绊,也更加不用担心有不明事理之人前来闹事。”
“我现在在这里做的事情真是如你所言,那去哪里有什么区别吗?”
华尃反问这些出言邀请的密卫。
这一下倒是将密卫问的答不上话,这会儿尴尬的不行。
眼见这位始终不愿离去,乔装打扮后的密卫也不在强求。
早点动手离开中原这个是非之地。
现在的中原可不安稳,刀兵相向是常有之事。
送别走这群密卫,华尃再次开始忙活在药堂之中,熬药救人,做着他的本职事情。
只不过药堂里的其他学徒。
三五个聚在一起,背地里在小声嘀咕。
直到华尃嗅了嗅鼻尖,闻见熬住中药的不对味之后,有些生气的从一旁走了上来。
“不好好做事,聚在一起反倒窃窃私语,误了病人的伤情你们几个付的起责任吗?”
一众学徒眼见为他们教授医术的先生恼怒,赶忙化作鸟兽散,不在聚在一起交头接耳。
药堂里刚才这件事,让此地的气氛有些沉重,年纪最小的学徒,赶忙出来缓和着气愤的师傅。
“师父,您别生气了,师兄们也只是好奇师傅为何不愿意跟着他们离开,听他们说的那些条件,徒儿也都觉得动心呢?”
眉目紧皱的华尃,瞅见自己这位聪明好学的小徒弟。
怒气也微微消散些许。
抬手搭在徒儿的脑袋上,有些语重心长的开口言语。
“徒儿,你要是想升官发财,那可就跟着师傅走错了路,我们是医者,穷人也救,富人也医,闹事开堂收治伤者,还是去往穷山恶水不求回报,都是抱着一颗救人的心,而不是想着能靠医术飞黄腾达。”
小徒弟似懂非懂,歪着头略微思考一番,轻声言语。
“可是师父,他们说的一些事情也有点道理,就像隔壁的药堂,前几年还被刘家的公子哥砸了呢,那个周大夫都被他家的家仆打瞎了,说是庸医该有此劫,后来才知道是他家的下人熬药出来差错,才让他家公子哥一直无法伤寒痊愈,先前离去的那些人说,咋们治病救人可不用担心这个,难道不好吗?”
华尃被小徒弟的问题也难住了。
医者的地位在中原而言也算是一门体面的营生。
可惜对上那些豪强世家,也只能低声下气。
想起那些离去密卫们说,医家的地位不应该如此的话语,华尃心头也泛起了一阵涟漪。
医术可救人,却救不了这个昏庸的世道。
华尃这会儿只能摸着小徒弟的脑袋,轻声呢喃。
“别担心这些了,但行好事,莫问前程,这世道终归还是讲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