甫规听闻此话,幽幽的叹了一口气。
因为病痛原因,也没有太多力气开口应答,裸露在被褥之外的苍老手掌,轻轻拍了拍覆在自己胸膛上的手背。
没过多久,病情缘故下疲倦的再次睡了过去。
站在床前的段颎矗立良久,轻轻抽出手,后退几步。
很是正式的作揖行礼,轻轻转身离开了堂屋。
没有在官家客套挽留的礼节下逗留,转身除了府邸大门,坐会了自己的马车。
“回府吧!”
马鞭脆鸣,车轮也撵在青石板路上,摇摇晃晃的离开了这座府邸大门。
坐在马车内的段颎,闭着眼有些自嘲的带起笑容。
“离开,现在离开哪有那么容易?”
单手扶着膝盖,睁开眼目视西边的眼神,似乎能看到很远。
“你小子可真是滑头,死活也不来长安吗?哎...”
司隶校尉的职位,现在被他段颎担任,可官职任免却是皇宫里说了算。
皇宫里宦官相争,殃及池鱼。
他自己的这个官位也成了他们争斗的筹码。
原本以为任职司隶校尉的他会被再次罢免,从太尉官职上经历了一次他,也早就有了心理准备。
顶替自己的人选他也见过,还接触喝过酒。
兖州州牧王卓的至交好友,长安妙曼女子口中的如意郎君。
威吓西域的杂号将军,还是维护地区安稳的西域都护。
只不过让他没有预料到的事,那位竟然没想着前来长安。
甚至为了不让他心生间隙,还派遣【西珍坊】的人,给他送了好些礼物,还带了他的亲笔信。
信件的内容还说全然没有来京的打算,年末来京述职,还会提着烈酒前来拜见。
请教一下从军作战,探讨一下军卒训练。
“西域都护云光....”
端坐在马车里司隶校尉段颎轻声默念了一声。
身为司隶校尉,名义上统领皇帝所在司州大小事务。
对于【西珍坊】频繁接触不同的人,他岂能不知,还有玉门关前收拢各个府郡的流民。
动作虽然细微,可要是追查,怎么会没有一点蛛丝马迹。
他段颎不知道云光在做什么,每年为皇帝送上供奉,献上异域美女。
巩固好和大宦官濮文温的关系。
甚至还和长安里有名有姓,处理国事的百官也不忘节日祭典送去问候。
当然他也没有例外,说是同为行伍之人还更加亲切几分。
做人,做事,他都无话可说。
对于【西珍坊】的小动作,他也只是睁一眼闭一只眼。
毕竟也只是四处打听消息,也没做其他危害王朝的事。
“或许你做这个位子,能比我做的好吧!”
马车里传来一声幽幽的叹息,还有那止不住的落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