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林甫本提议请天子去驿站房里歇息,谁知却被李隆基面无表情地拒绝,说是要亲自监督方圆,免得方圆做甚手脚。
李林甫恍若不知地回了句陛下圣明,便站在原地眼观鼻,鼻观口。
谁也没瞧见李林甫藏在袖中的手的握得青筋暴起。
高力士带人去得极快,来的也极快。
不多时便带着那大理寺仵作上气不接下气地赶来。
高力士先将妖兽毛发交给李隆基过目,才在众人注视下递于姬心夜手中。
姬心夜拿起毛发,眉头微皱,看长度以及坚韧程度,是妖兽毛发无疑,只是……毛发中已无妖气,按道理妖气不该流逝如此之快,的确像是被做了手脚。
姬心夜的表情在场众人看在眼里,看样子怕是毛发真有问题,群臣无声,都分得清里外,只有张森和日本使节团神色激愤。
“夜仙子,妖兽毛发被做了手脚?”张森迫不及待地开口。
在高力士取来妖兽毛发这段时间,一些个御史台官员回过味来,纷纷暗暗侧开身子,一人挪几下,张森四周已空了个泾渭分明的圈儿。
张森早已发现,心中也是忐忑不安,如今见到姬心夜神色异样,却是化忐忑为得意,要教这些胆小怕事的同僚开开眼,好叫他们后悔服气。
张森直到现在还不知错在何处,以为拍对了李林甫马屁。
姬心夜不屑说谎,面无表情道,“妖兽毛发妖气已无,按理不该如此快才对。”
方圆微微一怔,他去大理寺时,就觉毛发妖气微弱,当时以为是妖兽修为不高,没想到短短两个时辰左右,竟妖气全无,这其中必有蹊跷。
仅这一点姬心夜没有针对于他。
“按理不该?也就是说极有可能做了手脚?夜仙子,本官所言对否?”张森眉有得色,只要有理有据,天子都没法罚他,谁也说不了他。
姬心夜还是面无表情,“算是对。”
算是对?你明知张森故意针对于我,还要如此作答?
方圆伤心地盯着姬心夜,一双黑眸尽是黯然,为何三年后再见会是这般,难道飞仙谷生死与共都是假的不成?
他真的好不解。
究竟为何?
张森用力点头,“好极!大理寺仵作,本官问你,除却你之外,还有谁见过这根毛发?”
那仵作扫一眼面带寒霜的天子、文武,不得不如实答道:“还有方圆方大人。”
张森难掩喜色,声音拔高好几倍,“仅此一人?”
仵作大抵猜到端倪,向方圆投去一道歉意的目光,答道:“仅此一人。”
“好极!方圆!本官问你!如何解释妖兽毛发妖气全无?如何解释夜仙子推演真凶指向于你?为何不听圣令昨夜撤走龙雀卫?是否仅为一己私仇,加害日本来唐使节主使?坏两国一衣带水之好?”
张森像个上蹿下跳的猴子,极力地彰显威严聪慧,却不知除却倭奴人感恩戴德,换来皆是冷眼、冷漠。
张森叫嚷令方圆更加烦躁,怒火难掩的烦躁,这份烦躁掺杂在他与姬心夜那双冷漠坦荡的眸子对视中,格外烦人!
若不满腹疑问,伤心失望让他无暇他顾,方圆定会御前揍人,打死这只烦人的苍蝇。
“这位张大人,天子还未开口,你叫唤个什么?”高力士眼珠子一瞪,煞气腾腾。
张森一怔,有些傻眼,向来对谁都客客气气的高力士,为何也怒了?传言方圆与高力士私交甚好,看来是真的无疑,“大将军,下官一时气愤,情难自禁,还请大将军恕罪。”
高力士厉声一指,“放肆!天子当前,不找天请罪,目无尊本的蠢货,你想构陷本官不成?”
张森诚惶诚恐,全然不敢得罪高力士,“微臣失礼,还请陛下恕罪。”
李隆基一脸面无表情,看不出喜怒,“张爱卿何罪之有,朕看你才思敏捷,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