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倒茶,隔壁院子突然传来一声怒吼。
“哟呵,屠夫这厮怒了,走,出去看看。”方圆好奇心起,刺溜一下跑了出去。
张屠夫院子里,七八个挎刀、看着像护卫的男子,拔刀出鞘,不怀好意地盯着张屠夫要害;几人中间站着两人,一人腰杆挺直,像行伍出身,一人着锦袍,颇有官威,两人俱都一脸高傲,在张屠夫面前是那般的不可一世,高高在上。
“辱骂朝廷命官,欲握拳行刺,按律当斩!不过是要买你点儿地,犯得着吗?”锦袍男子冷笑,威胁之意十足。
“这宅子是老子祖上传下来的!”张屠夫红着眼盯着锦袍男子,话里有着说不出的怒气和悲愤。这粗犷的汉子憋到通红的脸,起伏不定的胸膛,极力压下怒火的样子,让人不忍直视。
“又不是抢,按着行情给你钱,你吼什么吼?”锦袍男子不以为然地看着张屠夫,是那般轻描淡写。
“我给你双倍的价,你把你家祖宅卖与我,如何?”张屠夫喘着粗气,反问道。
“做人要识时务,你家祖宅能和我家祖宅比?”锦袍男子噗嗤一笑,蔑视写在脸上。
“这宅子不卖,我给你一样的钱,求你高抬贵手,可好?”张屠夫深吸一口气,哀求地看着男子。
“不好,要么卖宅子,要么坐大牢,刚来的路上听人说你家猪肉吃死了人,想来是要牢底坐穿。”锦袍男子满不在乎地笑着,栽赃枉法说得如此随意。
张屠夫眼中杀气骤升,积年杀生养成的煞气四散而出,吓得锦袍男子后退了三步,与此同时,那把随意放在屋里的黝黑杀猪刀不住微鸣,不停颤动。
“你欲如何!你不过是个杀猪的,你!”锦袍男子惊呼,他这才发现这满脸横肉的屠夫,如此凶神恶煞,像那传说中的妖魔鬼怪,胜过像人!
张屠夫上前一步,护卫们下意识后退一步。
悲愤挂满了张屠夫的脸,只见他咬牙道:“千两黄金,全部家当,换你高抬贵手,可好?”
“哈哈!哈哈哈!”锦袍男子先是一愣,随即狂笑起来。还以为要如何,原来是个怂包!
“不好!老子今天非买下这宅子不可!”锦袍男子一脸狰狞,指着张屠夫鼻子冷笑,像是要将自己刚才的怯懦加倍讨回。
张屠夫没有在意锦袍男子快要指到鼻子上的手,他扭头不舍地环顾院子一遍,无力道:“卖了。”
卖了一说出口,锦袍男子一行人得意狂笑,张屠夫弓下腰,整个人像是瞬间苍老了十岁。
“算你识相,今日忘了带笔墨,天色已晚,明日正午,记得在这等着签房契。”锦袍男子拍拍张屠夫肩膀,大笑着走了。
张屠夫双目无神地站着,站了良久,良久。
“娘的,赶走了张屠夫,难不成要方大将军吃带毛的猪?”方圆嘀咕一句,一把提着安禄山轻轻落下房顶,脸色一片阴沉。
“安禄山,张屠夫是你恩人,你要知恩图报。”方圆搂过安禄山,不容置疑地说道。
看着方圆那阴沉的脸,安禄山哪敢说个不字,只好不住点头。
“主意老子都替你想好了,你替屠夫把刚那几个东西揍个半死,就算报恩了。”方圆轻描淡写。
安禄山一脸为难,敢在长安城如此仗势欺人的角儿,岂会没有后台,揍一顿倒还能掰扯掰扯,揍个半死,那铁定是小的找老的,老的找牛的,下官找上官,不知要得罪多少人。
“安禄山你不给屠夫出气,老子就拿你出气。远亲不如近邻,你不是老子亲戚,屠夫可做了老子三年多的邻居。”方圆的话冷飕飕的,吓得安禄山缩了缩脖子。
“成!这事小安担下了!只求方爷你以后能拿小安当个跑腿的兄弟。”安禄山一咬牙,豪气干云道。
“你想的倒挺美。”方圆轻笑。
“方爷,小安去也。”安禄山三年间陆陆续续也摸清了方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