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祁帝说出只剩三天时间的时候,谢洵就知道祁帝是不打算用那一瓶西南来的药了。
然而,说完家事之后,祁帝似乎不打算再说别的了,自顾自躺了下去。
直到他眼睛合上的前一刻,才淡淡说道,“宁王和老四就先关押宗人府,其他的……以后再说吧。”
“对了,这几日你就留在皇宫之中吧,陪陪朕和你母妃,自打你成年之后,一直在外带兵打仗,向来是聚少离多。若是如霜愿意,让她带着孩子也来宫中小住几日吧。”
谢洵点了点头,从寝宫之中退了出去。
经过了一日的厮杀,皇宫之中到处都弥漫着血腥气息。
宫人和侍卫们在各个宫殿之间来回穿梭,清洗地板,换掉已经破损的门窗还有受损的物件。
谢洵站着看了一会儿,没一份功夫,他眼前的这一条长廊已经焕然一新。
按照这样的速度,应该到明日,皇宫之中又会变回一片安静祥和吧。
谢洵说不清楚心中是什么滋味。
登上帝位的人何其之多,来来往往的宫人数不尽数,唯有这一座皇宫,犹如垂垂老矣的庞然大物,已然腐朽,却还坚守在原地……
谢洵收回视线,又命人去给秦如霜传话,若她愿意,可以进宫几日,若不愿意就算了。
秦如霜心中担忧谢洵,天还没黑便带着换了一身衣服的麟宝来到了皇宫之中。
而睡了一觉的祁帝精神头似乎更好了一些,竟然在大太监的搀扶下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还能走几步了。
一家人在贵妃的宫中设宴,没有让任何下人伺候,就像普通的人家那样,吃了一顿算得上和谐晚膳。
晚上结束后,宫人紧急打扫出来了一处偏殿,让谢洵一家住了进去。
还未熄灯,林阁老便带着另外一位老臣匆匆而来。
“王爷,怎么样?陛下有没有说关于传位和立储的事情?”
谢洵摇了摇头:“父皇没有说。”
林阁老又试探着问道,“那陛下也不打算用那一瓶西南的药?”
谢洵闻言,将怀中的瓷瓶拿了出来,放在桌上,“目前父皇并没有说要用这个。”
林阁老的神色更加焦急了。
“这……就只剩三日,过了今晚,只剩两日了!
传位和立储关乎国之根本,陛下迟迟不下决断,这可如何是好?”
谢洵道:“林格老放心吧。父皇命我们夫妻二人这几日都在皇宫之中,心中应当早已有了决断。”
听到这话,林阁老略一思索,也明白了他的意思。
祁帝醒来之后没有将谢阳放了,也没有再招其他皇子入宫,单单留下谢洵一家,应该是早已有了决断。
可他还是对谢洵说道,“王爷,若有机会还是尽早探明陛下的意思,我们才好提前做准备啊。”
谢洵没有明说自己会不会催促祁帝,只点了点头,对林格老说道:“更深露重。几位回去休息吧。”
林阁老和另一位老臣忧心忡忡地离开了。
秦如霜则是转身回到房内去看麟宝了。
谢洵跟在秦如霜身后,问道:“你不问问我,父皇把你们支走之后同我说了什么吗?”
秦如霜笑了笑,说道:“王爷心里有数就行,我相信你。”
这一日经历了太多惊险和变故,夜间躺下之后,谢洵习惯性地从背后抱住了秦如霜。
两人沉默无声,好一会儿,秦如霜感觉身后的人没有睡,低声问道,“王爷睡不着?”
谢洵将脸埋在秦如霜的发间,闷声道,“嗯,以前想过住到皇宫,会是什么样的感觉,现在看来,哪里都不如自己家里好。”
秦如霜什么都没有说,拍了拍横在自己腰间的大手,低声道:“睡吧,王爷。”
第二日。
祁帝和谢洵父子两人默契地没有再提此次的叛乱事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