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副将对视一眼,是了,若是敌军得知他们的粮草还未到城中,粮草又不足,那就是进攻的好时候,因为他们现在再也耗不起了!
此时,其中一个长着络腮胡脾气火爆的副将,猛地一锤桌子,“那难道咱们就这么坐以待毙吗?京都的粮草到底什么时候能到?若粮草不到边关,总有一天会城破的!”
谢洵神色镇定,只说了一个字:“等。”
他在等朝中的争端结束,在等一个契机,等一个能让戍边军毫无后顾之忧,奋力反击的契机。
其实当初离开京都之时,谢洵是完全可以要求将粮草由他押送,一并带到边关地。
只是这粮草,他能亲自押送一回,却不能保证后续所有的粮草都能按时送到边关。
要知道,边关的战役一旦陷入焦灼之地,谁也无法脱身,若那时候粮草再出问题,那才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而他之所以能放心一个人来到边关,等待朝堂之中的争端出一个结果,自然是因为朝堂之中,他还有可以信任之人。
朝堂之上。
两拨人马正在对峙,吵得不可开交。
祁帝皱眉,按压着太阳穴,低声吼道,“够了!朕上朝不是来听你们争吵的,赶紧想出一个解决的办法,咳咳……”
一旁的贴身太监连忙替祁帝端来一盏润喉的茶水,服侍祁帝喝下。
祁帝今日之所以会如此大动肝火,完全是因为支援边关的粮草在半路上出了问题。
粮草途经江南的时候,恰逢江南雨季,在江南停留了四五日之久。
在前往下一个地方的时候,押运粮草的官兵发现所有的粮草都受潮发霉,而且由于发现的时间太晚,已经有七成的粮草不能用了。
此时,朝堂上的聂磊大怒,与户部尚书杨大人争得面红耳赤。
因为谢洵出征,皇城军被交给聂磊统领,因此聂磊也代替谢洵每日上朝。
“杨大人给出这种理由不觉得可笑吗?且不说粮草每到地方上都会受到地方官员的庇护,就说下雨,怎么可能就那么堂而皇之地让粮草在露天被风吹雨淋,难道就没有任何措施吗?”
杨大人擦擦额头上的汗,对祁帝拱手道:“此事下官已经解释过一回了啊!下官并未亲自跟随押运,消息传来之时,粮草都已经毁了,而押运的官员已经因为过失畏罪自杀了!聂将军找下官要说法,下官去找谁?死去的押运官吗?”
“他一个人的死就能挽回边关的损失吗?杨大人到底知不知道战士们在边关过的都是刀口舔血的生活!现在连粮草的保障也没有了,你让王爷怎么带着戍边军抗敌?!”
杨大人一咬牙,扑通一声跪下了,“陛下!此事下官自知失职,罪不可恕,下官愿意领罚,可是当务之急是要调动新的粮草送往边关啊!”
聂磊没好气道,“那还不快准备!”
杨大人愤怒地看向他,“聂将军说得轻巧!此次押运的粮草数额之大,已经掏空了一半的存粮,若是再送,下官难道不用考虑囤粮的事情吗?”
“屯粮?还屯什么粮?若是城破了,敌军杀进来了,百姓死了还他娘的留给谁吃?!”
“聂将军!慎言!”
一旁一个与他交好的大人连忙按住了他,微不可见地摇了摇头,“现在是在朝堂之上,不是什么话都可以说的!”
而在一旁一直观战的右相杨敬先,终于像是看够了热闹,上前一步对祁帝道进言。
“陛下,现在不是争论谁对谁错的时候,依下官看,还是要请杨大人尽快筹备新一批的粮草,至于数量……能送多少是多少,总之不能让边关的战士饿着肚子打仗。“”
祁帝听了一早上的争吵,总算杨敬先的话还有几分道理,于是便道:“那依你看,这批粮草筹措出来之后,由谁押送合适一些?”
祁帝老了,但还没有糊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