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外头日头毒,要不要去衙门里歇歇?”
秦如霜如今贵为王妃,县令自然认得她。
她略一思索,虽然嘴上说着不担心,到底还是怕杨婉儿吃亏,于是寻了个由头,找来了县令,只说自己出来游玩,日头毒,进来休息片刻。
县令自然是受宠若惊,连忙招呼人取来了好茶,还想在借着这个由头殷勤一番,好在王妃面前长长脸,哪知道衙役突然来通报有事。
“大人若是有事便去吧,我还得多休息会儿呢。”
这头柳天元将人哄到了衙门口,心中都是按捺不住的欣喜。
大祁律法,原配夫妻需要在成亲之后到衙门结契上户,方可算是成了这门亲事。
大户人家都要在三书六礼,男女成亲结束后,才去衙门签署结契文书,而有些穷人家办不起亲事,则是两家人说好了,就可以去衙门按手印。
柳家人将杨婉儿领到了衙门,同衙役说明了来意,便要求杨婉儿签字,哪知杨婉儿眼神一转,道:“这县令与我父亲有几分交情,不如让县令大人出来主持我们结契吧,这样也能让天元脸上有光。”
柳家人一想,也觉得杨婉儿说得对,于是任由杨婉儿拿出尚书的印章,让衙役前去通传。
不一会儿,县令便来了。
柳家人笑脸相迎,尽是谄媚,可下一秒她们的笑容便凝固在了脸上。
只见方才还笑盈盈的杨婉儿,突然三步并作两步往县令面前“扑通”一跪,满脸哭得梨花带雨:“县令大人救命啊!有人要害我啊!”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弄得县令和柳家人都愣在了原地,明明是来结亲的,怎么新娘子突然喊冤了?
杨婉儿可不管那么多,抓住县令的衣袍继续哭诉:“这一家人不知道是哪里来的人贩子,穷得娶不起媳妇,看我一个弱女子好欺负,竟是架着我要来强娶!”
她脸上害怕极了,拽着衣袍的手微微发抖:“县令大人救我!我才不要嫁给这穷酸人家!”
最先反应过来的人,是柳天元的老娘,她本就是乡下来的粗婆子,性子急又泼辣,见有人污蔑她的心肝宝贝儿子,立刻嚷嚷道:“明明是你看上了我儿子,嫁到我们家,怎么说翻脸就翻脸?!”
县令认得杨婉儿家里的信物,这可是尚书之女,当即就要命人把柳家人拖出去。
柳天元这会儿也反应过来了,杨婉儿这是要反悔?
虽然不知道是为什么,可若是被当做人贩子抓起来,他的前程可就毁了!
想到这里,他急忙拿出了姨母柳姨娘给他的将军府信物:“大人且慢!杨姑娘误会了!我乃是清白人家!”
县令一看那信物,又听那柳天元说自己是将军府那得宠的妾室的侄儿,顿时为难了。
一边是尚书府的小姐,一边是将军府的亲戚,这都是什么事儿啊!
县令眼睛提溜一转,哪边都不想得罪,只是想当做普通纠纷,轻拿轻放,于是开口道:“既然都是误会……”
“咳咳……”帘子后面,秦如霜轻轻咳了一声。
县令手一抖,想到了屋子里那位的身份,又想到将军府宠妾灭妻的传闻,只能咬牙大手一挥:“来人呐!既然有冤情,那就公堂之上见分晓!”
公堂之上,杨婉儿与县令说了自己今日出门游玩,被柳家人挟持,签字画押,签了婚契,又被带到衙门,意欲强娶的经过。
柳天元听到这里,顿时明白了这是杨婉儿在故意整他,只是他还不清楚是因为什么。
柳天元眼神一暗,大意了!
可他也不是吃素的,刚刚他只是被打了个措手不及,此刻反应过来了,他急忙从怀里掏出婚契递给县令。
“大人您看,我乃是清清白白的读书人家,和杨家小姐也是两情相悦。这婚契上写得一清二楚,杨婉儿也是签了字按了指印的!”
还好他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