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裘沉默良久,突然冷哼一声:“有人支持?”
“一介青楼女子,每逢国事都散尽家财,这没有破产也就算了,生意还越做越大?”
任归表情岿然不动:“但确实不好在这个风口上对她动手,君上,民意难为啊。”
何裘站起身来,在书房内踱步,良久,又回到座位之上,猛地用力,一掌将椅子的扶手拍断:“一介青楼女子,尚为国出力,那些尸位素餐的贵族,他们做了些什么?”
“这么多年,曹国经济快速发展,但这国库,却没有富起来!”
“国相,你说这钱,到底都去了哪里?”
“我这里,可是多余的一文钱,也没有见到啊!”
任归低着头,也不说话。
何裘沉声说道:“既然这样,就先不动水仙吧,不管他们是什么背景有什么目的,好歹留着还能为国库增加一些收入。”
“魏喜,你从我的私库里挑些金银细软,给宗家的小姑娘送去。”
魏喜是宫里面大太监,也是何裘的心腹之一。
“等等,听说宗家小姑娘拜师于晋国气剑宗,武道还不错?”何裘看向魏喜,得到了后者的肯定。
“那就再挑一些山珍滋补之物过去,前些年滕国不是送来一颗东海参王吗?一并送了去,这事儿是我何家的问题,尽量让小姑娘满意。”
魏喜告退而去。
何裘眼神望向门外,盯着灰色的天空喃喃自语:“国事..为重啊!”
任归冷不防的额头冒出几滴冷汗,不动声色的擦去,笑道:
“君上,不想你我相识已二十多年过去。曾经的您正年轻,而我也正是风华正茂之时。”
“二十年过去,您是越来越睿智了,可老臣却愈发的感觉心力不足。”
“毕竟是六十多的人喽,咱读书人,不能和那些习武的老家伙相比较。”
“此次伐宋之后,便许我告老还乡,颐养天年吧!”
何裘意味深长的看了看这个自己最信任也最离不开的大臣,笑道:“国相也才六十而已,还能再为国效力个二十年。”
“当年我刚即位时,国内外一片狼藉,都没有退缩,现在正是最关键的时候,却想着激流勇进了嘛?”
任归并没有不好意思,坦言道:“曹国能有如今的发展,牺牲了很多。”
“老臣一介残躯,本就时日无长,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但就是我那不成器的儿子跟孙女...”
“实在放心不下啊!”
任归露出了一个不怎么好看的笑容:“我那书呆子儿子,不成器,不愿参与国事甘愿一生当个破落的教书匠。”
“我在时,自是无人敢惹。”
“我若不在,他与人为善的性子,守不住这份家业!”
只要是站在高位之上,难免会阻了一些人的路。
任归执掌曹国二十余年,门生故吏多,但仇家也不少。
许多法案的推行,或许是为了国家,但或多或少会得罪一些人。
到了这个位置,想要平稳的退下来,都是一件难事了。
面对老友的请求,何裘也不愿再强求人家:“你总说你那儿子与人为善,我劝你也省省心,不要东奔西走的。”
“这人呐,不是所有的人,都会领你的人情。”
任归愣了下,拜倒在地。
是啊,那些因曹国发展的既得利益者们做的很过分。
连一个做生意的青楼女子,都能拿这么多钱出来支持国家。
而那些土地主们,每次交税,都要拖到最晚。
是没钱嘛?
曹国的经济翻了几倍,但税收却像往常的模样,增长数目寥寥无几。
钱去哪儿了?
任归心里清楚,何裘心里也清楚。
只不过为了国事,一切都要往后挪而已。
支撑着曹国国家运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