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中境’,顾名思义,实为画像中虚构的一方洞天,若善用此法,沟通相隔千里的二地也是可以轻松做到的。”
阮从衡如是解释他们来到此地的原因。
此地为阮府的后院,四下僻静无外人,高大的宅邸门户紧锁,似乎并没有人在家。
在从黢黑的池水中走出时,李顺感到小腿踢到个软软的物体。
他弯腰伸手去探,许多细长的似水草一样的东西在他手臂上拂过,感觉痒丝丝的。
接着触碰到那物体时,一阵湿滑黏糊的触感使他手像触电般迅速地弹回来。
那僵直冰冷的感觉,分明是一具人体!
他的胸口砰砰震跳,倒吸凉气。
接着把心一横,再次俯身握住那柱形的东西,一把将其拽出水面。
几人不约而同被吓得惊哼一声。
一具完整的女尸呈现出来。
黑瀑般的长发间裹挟着泥沙藻荇,那便是李顺方才以为的“水草”。
皮肤被水泡得发白起褶,身上衣衫已破碎得像日久的抹布,露出其内蓝色碎花的肚兜来,暴露的皮肤上还有数条指甲的抓痕。
李顺下意识低头,自己的衣服因为先前战斗的原因已经千疮百孔,十分不雅观。
“咳咳。”
玉鬟咳嗽一声,李顺脸唰得一红,别过身去。
但身后老张随即惊呼:“你们快看!她还活着!”
女子胸脯还有微弱的起伏,鼻尖气若游丝。
诡异的是,她的胸口处似有蓝色的火焰若隐若现,很像夜里坟地容易见到的磷火。
老张脱下外衣盖在女子身上,掌心外翻,规律地摁压其胸腔,以将女子腹中积水压出。
半晌后,随着一阵剧烈的咳嗽,女子真的醒转过来。
“啊!你……你们!不要碰我!”
女子睁眼见到三个男子,飞快地紧裹住身上的衣物,坐在地上以赤脚蹬地,连连后退到墙边。
老张连连解释:“姑娘莫怕,我们不是坏人,只是见你险些溺亡于此,出手搭救而已!”
但对方完全没有听进去,少顷,她似乎意识到什么,转而翻身下跪,以头连连抢地,浑身瑟瑟发抖。
“求求你们饶了我吧!我什么都听你们的!只求你们不要杀我!”
几人面面相觑,十分无奈,只得纷纷后退。
女子意识到他们并无恶意,稍稍冷静下来
阮从衡沉声问道:“姑娘,你是被何人所害,以至溺于此池中,你可还有印象吗?”
女子以牙齿叼着老张那件衣服,扯着袖子边角尽可能遮掩身体,抬眼却只痴痴地望向站得最远的李顺,半晌后才怯然出声:
“我是被奸人绑架到这里的,只记得被捆着卷在草席里,好像在船上过了很久,然后……
“然后好像就到了海里面,有个……好大的漩涡,还有好多……好多人影……”
她的话语逐渐支吾,似乎觉得口中所述只是自己的梦魇,便不再说了。
“哦……”老张若有所思,“姑娘,你叫什么名字?家住哪里?”
“小女孙巧娘,家住桃州城油麻村。”
“孙巧娘……桃州城……”
老张似有所悟,抚髯颔首问道:“你是不是家有一六旬老父,名为孙万福,还有一兄长孙百喜?”
女子立即瞪大了眼睛,如遇救命稻草般连连点头,“对对!您认识我家人,求您带我回去吧!”
老张眉头紧锁,长叹一声,“唉!你怕是还不知道!把你卖给歹人的不是旁人,正是你的亲兄长孙百喜!”
女子脸色更加惨白了,难以置信地摇着头,“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