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一是他爹李青云,另一位便是这位阮丛衡,二人曾经关系不错,不过阮丛衡已经在三年前就病逝了。
李顺作揖道:“原来是阮前辈,家父李青云曾经提起过您。”
“啧,李青云?”阮丛衡也十分诧异,“你是李青云的儿子?”
“晚辈名李顺,李青云正是家父。”
阮丛衡伸出那只剩腐肉和长指甲的手,想要触摸眼前这个少年,但少年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躲到了几步开外。
“前辈,还是说说您的事吧,您为什么会变成这副模样?”
阮丛衡顿时语气变得愤怒起来:“我乃是被我那不肖的孩儿所害!”
他开始陈述自己生前死后的经历:“老夫本生有二子,长子阮云蛟出生之时重病不起,算卦的跟我说,此孩儿乃是邪神转世,留在世间必为祸患。
“但老夫于心不忍,就托人把他过继给了他乡的一户农人照料,自此再也没有见过他。
“后来我又得了次子阮小龙,也许是冥冥中自有天意吧,我这孩儿自幼桀骜不驯,不喜诗书也不爱玩耍,偏偏喜欢妖狐鬼怪之说、炼丹修仙之术。
“我本以为他只是志趣特殊,没想到后来他真的拜了一个云游的妖道为师,自此就魔怔了,日夜修炼各种妖法,走火入魔,等老夫发现的时候已经为时已晚了。”
阮丛衡唏嘘几声,接着说道:“我的小儿子阮小龙,某天回到府中,说给我带了一个人,那人居然声称是我抛弃的长子阮云蛟,我与他二人起了争执,他们就用花盆将我砸死,埋葬于此。
“没想到,那阮云蛟的妖邪之术更在阮小龙之上,我不知他们用了什么方法,在我的墓穴里造了这么个境界,将我以起死回生之术复活,炼化成这副僵尸模样,永世待在这里不得超生!”
阮丛衡的声音咬牙切齿,“我真的悔不该当初!若是能狠心杀死那孩子,又何至于在此地助纣为虐,帮他害人!”
经过阮丛衡这么一说,李顺脑海中的记忆变得清晰了不少:他们所在的这个墓地,应该就是阮丛衡的坟墓,被阮云蛟和阮小龙兄弟用妖术改造成了“画中境”。
他们与那个“老妖精”合作,将蛰貔山上各种死去的人的魂魄掳至此处,像那个女鬼一样,积累他们的怨念,最终炼化成妖。
比起妖精,阮云蛟兄弟二人,更像是活生生的恶魔。
李顺说道:“阮前辈,实不相瞒,家父李青云前阵子意外失踪,我费劲千辛万苦追查,才终于查到了这里,只怕我爹也是遭了您的两位儿子毒手!”
“什么?”阮丛衡气得暴跳如雷,“岂有此理!这两个混账东西!若是让老夫逮着机会出去,老夫必要亲手清理门户!”
“阮前辈,您刚刚不是说可以带我们出去吗?莫非您自己出不去?”
阮丛衡没有直接回答他,而是说道:“你们既然来到老夫这里,证明‘画中境’你们已经经历过四个了吧?‘画中境’还剩下最后一处,便是我的书房,里面存放着我生前的书卷,不过我这两个儿子不知道,我还在其中留了一手。
“书房里有我早年间从一位高人手上得到的仙术秘籍,我虽然看不懂,不过,我看你刚刚使用的御剑之术,像是仙法,我想你拿了那本书应该会有大用处。”
阮丛衡将李顺带到先前老张消失的那副字画前,只见上面画着一副昏天黑地、妖邪丛生的骇人图景,其下有一段诗,像是在记叙一段曾经的历史:
“千年之前,蝃蝀之地尚未成国之时,因人心渐恶,有妖魔诞于其间,祸乱人世,民不聊生。凡人祈求诸神庇护,然只见妖魔为虎傅翼,不闻良民得以伸冤。
瑞兽遁林,能者退隐,苍生苦不堪言。唯丹灵以东一仙山,有一人好饮酒赋诗,能以诗御剑,提剑西行,斩妖驱邪,惩奸除恶,仁人志士皆为所动,遂山呼海应,诛妖邪,灭奸贼,困巨蟒于西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