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州郡衙门内,知府大人段重渊正在后堂与前任捕头张擒彪品茗。
段重渊一手端起茶碗微呷一口,另一手中捧着一纸诉状,神色凝重。
“槐木村老汉孙万福状告其子孙千喜贩卖人口……啧,这已经是本月第三起人口失踪案了!”
门外衙役来报:“老爷,衙门外有一少年求见,说自己是张捕头的亲信,还说给您带来了重要讯息。”
“老张,你的亲戚?”段重渊问道。
“大概是我的徒弟。”老张立马就猜到是李顺,上前说道:
“老爷,在下教导无方,小徒不知礼数,我这就出去让他离开!”
“不必,”段重渊抬手制止,“既是有要事相报,那就带他进来吧。”
片刻后,两个衙役押着李顺步入后堂。
“顺儿!你来这里做什么?这桃州府衙可不是你能随便进出的地方!”老张假意呵斥道。
段重渊以目示意衙役,屏退二人。
李顺低头上前,躬身行礼道:“草民李顺拜见知府大人!因事关紧要,且不可走漏风声,故才如此冒犯,还请大人恕罪!”
段重渊观瞧这孩子一脸英气,而且彬彬有礼,便对他产生了些许兴趣,问道:
“李顺,你是何许人士?”
“草民家住黄杨县,乃是当地商贾李青云之子。”
段大人皱起眉略有所思,突然哈哈笑道:“李举人何故谦称草民?本官认得你!”
李顺依旧不卑不亢,平静地答道:“小生德薄才疏,承蒙大人谬赞。”
段大人满意地点点头,“不愧是一方才子,说吧,你有何事要禀报本官?”
李顺遂将家中之事复述一番。
段重渊听罢怒拍茶案,“光天化日竟有贼人如此跋扈嚣张!”
老张开口道:“老爷,我想,这事情与我们查的案子也有关联。”
恰在此时,又有衙役叩门报道:“老爷,孙万福孙百喜已经带到大堂听候发落!”
段重渊放下茶碗,起身道:“准备升堂!”,临走时转身对老张师徒二人说:“你们二位也来听听此案。”
桃州府大堂上,快壮皂三班衙役排班肃列,高呼“威武”,段重渊转屏风入座,堂下围观者人头攒动,老张和李顺立于其中。
堂上跪着一位须发斑白的六旬老人,老人身旁跪着一个贼眉鼠眼的中年男子,骨瘦嶙峋,眼窝深陷,眼皮耷拉着,歪着嘴角,似笑非笑,完完全全一副瘾君子模样。
段重渊先问老人:“孙万福,你状告你的儿子贩卖人口,且将他的罪行细细道来!”
孙万福的脑袋重重磕在地上。
“启禀大人!我家这头畜牲,早些年迷上了吸幻草,家里仅有的一点钱财都让他给败光了!我年迈体弱,老伴儿早年病死了,全家就靠一个小女儿做些针线活维持生计。可怜我小女儿二十有余,因为家里有个这么个毒鬼,一直没能嫁出去。
“大人,我是万万没想到!这个狗东西,前阵子毒瘾发作,为了要钱买幻草,竟然将自己的亲妹妹卖给了人贩子!我小女如今下落不明,生死未卜,我只能将这个狗东西告上公堂,还请大人您明察!”
“嗯,”段重渊点点头,又问男人:“孙百喜,原告所说是否属实?”
那瘦骨嶙峋的男子歪着脑袋,抬起一只眼皮来看着他,嘴角抽搐着说不出话来。
“大胆!”段大人怒道:“来人,给他清醒清醒!”
衙役端来一桶水,将男人的脑袋按了进去。
“呜……呜……”他的手拼命拍打着水桶,浑身肌肉紧绷,以夸张的姿势不断地抽搐,看起来十分痛苦。
过了一分多钟,衙役才薅着他的头发将他拽起来。
男人的表情惊魂未定,似乎比刚才清醒些了。
“孙百喜!你可知罪?”
“大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