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仑山,金顶宫。
金顶宫位于昆仑苦寒之地,这里终年被大雪覆盖,漫天的大雪有时一下便是十几天。那大片大片的雪花,一飘起来就像一群染了白的蝗虫,乘风从天际坠了下来,不顾性命地扑咬着已苍白至极的大地。
在昆仑山脚,随山势修建的石梯是进入昆仑山唯一可行的道路,这条路的起点是昆仑山下最肥美的草原——廓尔钦草原,而这条路的终点则是这昆仑山上最神圣的庙宇——金顶宫。
这条随山势而建的石梯最宽处有两米有余,最窄的地方仅有成人一肩的宽窄。
那最窄之地,是金顶峭壁所在,那本是宽十二米的悬崖,是金顶宫的先辈们悬绳,凿石立桩,花费了近三年的心血铺设而成的。
这路虽是铺成了,但行人要通过这路也是要脸贴着峭壁才能勉强通过,那每年遇上大风暴雪,被吹落悬崖摔个粉身碎骨的旅人、道士也不在少数。
燕卓与乔镇岳、沐云风一行人已赶到了廓尔钦草原。
沐云风看着那一望无际的草原,眼中的兴奋之情溢于言表,他自小长在点苍,从没有看见过草原。
只见那绿油油闪着翡翠般光芒的牧草从脚下铺向天边,极目望去,那蓝绿相交于一线,好似天地在那一处汇合。
“燕大哥,这地方可真好看啊。”沐云风道。
燕卓看着沐云风,笑了笑,这小沐心思单纯如孩童,要是和燕晓雨在一起,怕是要被她拿捏得死死的。
燕卓这般想着,沐云风的目光又被那雪山吸引而去。
只见那气势磅礴的昆仑山,像一名皓首老将岿然立在两军阵前,须发虽白但一身傲骨犹不减当年。
乔镇岳看着那雪山,从身后的包袱里取出棉衣,吆喝道:“燕兄弟,沐老弟,来把棉衣都拿上,一会到了山上,风雪可紧!”
燕卓、沐云风两人取了棉衣,都是拿在手上,一时也不急着穿。毕竟这草原的天气正好,惠风和煦,带着清新的青草气,吹在人的身上可舒服极了。
这美好的景物可不仅是对眼睛的享受,也是对鼻子、对皮肤、对心灵,全方位的享受。
美景如此,美人是不是也是如此?
可这天下没有一成不变的美景,也没有一直温柔体贴的美人。
这越美的女子发起疯来,岂不是越厉害?
这美丽的景色中是不是也暗藏着杀机?
“啊!”
只听沐云风一声尖叫,已吓得瘫倒在地上。燕卓、乔镇岳看着软在地上的沐云风,心里都是一骇,忙跑了过去。等他们两人跑到沐云风身旁,亦是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哆嗦。
只见一个大坑里,密密麻麻、层层叠叠地铺着数不清、望不尽的尸骸。这些尸骸肌肤早已风干,皮肉如腊肉般紧贴在骨头上,皱皱巴巴。他们身上都裹着衣物,足下蹬着兽皮马靴,且那衣裤也多是兽皮织成,不像是九州人的服饰。
“这是什么地方,燕大哥?”沐云风哆哆嗦嗦地问道。
燕卓鼻翼一张一合,炽热而紧张的鼻息如注喷涌而出,饶是他燕卓,现在也说不出话来。
“这是金顶宫的京观。”乔镇岳开口说道。
他这般说着,手指指向大坑边上的一块巨石。只见那巨石上刻着几个朱红大字“金顶京观,犯昆仑者死。”
“什么是京观啊?”
乔镇岳看着眼前成堆成山的尸体,瞳孔震颤着说道:“这京观就是胜利者为了展示武力,震慑与惩罚敌人,聚集起敌人的尸体,筑成的尸冢或尸坑。我看这坑里的尸骸都裹着兽皮,应该是之前进犯昆仑的巫蛮与西域圣火教众。”
“金顶宫不是道教一脉吗,怎么也会做出这种事?”沐云风问道。
“金顶宫虽是道教一脉,但他们世代固守昆仑,与这巫蛮与圣火教众是世仇。这金顶宫立派之规中便有一条:有我金顶一门,邪魔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