嵩山盟几波冲杀,少林寺正俗僧众死伤惨重。
般若堂院门外,十余名正俗僧人分列两侧,既不敢贸然出击,也不知撤去何处,只守在两侧不知所措。
“不对,这群嵩山盟的人有点怪!”一名般若堂俗僧向着周围僧众道,“他们结队冲杀,指挥有序,火把一起一灭令行禁止,根本不像江湖子弟,这般训练有素倒像是王朝军人!”
说话这人法号“通难”,三四十岁的模样,长着一张大黑脸,黑脸上生着浓黑眉、厚黑唇,黑唇上下两侧长着犹如钢针的黑髯,一看便是个刚毅汉子。这通难出家之前曾是京口北府兵中的一个校尉,也算是颇有战功,但不知是什么原因几年前跑到了少林,出家做了和尚。
“师兄,行伍出身?”另有一名俗僧顺德问道。
“京口北府兵。”通难语音刚毅,双眉一凛犹如两把尖刀高高挂起,催起往昔峥嵘。
“我以前在金陵卫当个伍长,我也看出这帮人行动不一般,不像是江湖弟子。”
“怎么办?”两人身后又传来一个声音,这通难回身一看,来人竟是一个正僧,双眼不由一愣。
那正僧看着通难神情自然也知道其中缘故,道:“此番少林存亡之际,正俗应当一致对外。”
一旁一名俗僧听那正僧如此说,一拧嘴,不屑道:“不知道刚才是谁向嵩山盟门人说,少林正僧与嵩山盟同出一门,向着嵩山盟的求情呢,怎么现在又正俗一致对外了呢?”
这俗僧一句话,噎得一众正僧面红耳赤,却又偏偏无力反驳。这正俗之分,僧众心里都是清楚,此中嫌隙岂是一朝一夕间能解释清楚的。
分易,合难啊。
世事如此,人情如此,江湖、天下亦如此。
通难“嘘”了一声,示意众人闭嘴,他先是向外看了看,但雾气浓重,视线所及不过几米。
“看不清。”
他说完一句,又趴在地上,只听得窸窸窣窣的脚步声正向着他们走来。
“有人要来了,估摸着三个人。”
听通难这么说,顺德小心翼翼绕到门的另一边,做好与通难左右夹击的准备。
只见院门外,三名嵩山盟门人握着钢刀蹑着脚步,小心向般若堂大院靠去。他们背靠着背成三角之势,互为依靠,一动一停间极为默契,一看便是训练已久。只是这阵势大多为军中所用,嵩山盟这帮江湖子弟又为何训练这种阵势?
雾中,一瞬刀光带着血色已进院门,既寒且腥。
通难看到刀光闪动知道来人已至,身形一闪,连拍三掌。他行伍出身,本就身强体壮,现又在少林磨炼数年,所习武艺精深不俗,三掌拍出,只听来人一声闷哼,即是栽倒在地。
但那嵩山盟门人反应也是迅速,刀光闪动间已掠向通难前胸。
这刀光银白,映白了雾,也映寒了通难的脸。
通难只觉眼前一凉,血腥扑面,他眨了眨眼,发现自己还能眨眼,他嘴角一笑,知是对面的顺德解决了那人,救了自己一命。
但由不得他放松,就在他眨眼间,第三人已杀到。这第三人见后背没了依靠,知道两人已凉,但又不知道敌人所在何处,慌忙中使出一招“夜战八方藏刀式”,霎时间刀光闪动,连出了六脚十六刀,直将四面八方都砍了一遍、踢了一边。
通难、顺德被刀光所迫,只能闪身退下。倒是刚才搭话那正僧,伏在地上,一个滚身,先斩了他的脚,后夺了钢刀,将那人生擒了过去。
“悟敏!”那嵩山门人看着擒住自己那正僧喊道。
那搭话正僧听着猛地看向那人脸庞,惊呼道:“悟弈,怎么你是?”他再扶起倒地的那两人打量,竟然也是曾经熟识的僧人。霎时间,一股悲凉之情自心头涌上眼角。
同门之斗,手足相残,此中悲恸,在身也在心。
一旁,通难见两人相识,不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