寺境遇却大相径庭。正僧能入堂院修习,俗僧只能在禅房修习;正僧能入藏经阁借览经书,俗僧只能听经;正僧到了年岁可修习少林上层武学,俗僧只能修习基础武学。因为这种种不同,寺内正俗僧众时常有口角,但少有肢体冲突。”
了戒说着,眼中神情更加落寞。
“后来,老衲决心一改旧制,想要缓和正俗之间矛盾,选拔俗僧担任少林首座,准许俗僧进入藏经阁,准入俗僧修炼上层武学。后又考虑,俗僧多是半路出家,六根未净,因此放宽了清规戒律。再后来,少林寺声势越来越大,许多事物,只靠正僧根本无力应对。我们这些正僧讲经论道还可以,但处理这世俗事物,倒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只能将其就由俗僧,而俗僧中确实也有一众人才。也因此老衲开始提高俗僧地位,越来越多的俗僧加入少林寺,少林寺的势力也越来越大,但没想到,俗僧的崛起引起了正僧的妒忌,正俗两派在三年前爆发了一次很大的冲突,其中一些正僧认为老衲离经叛道,一味偏袒俗僧,离开了少林,在嵩山自立嵩山盟。”
圆济听了戒大师如此说,缓缓开口道:“方丈,您不要再说了,是我没有管教好俗僧。”圆和、圆空闻言都是垂着头,一脸无奈的神色,唯有圆融听着几人所说,两只眼珠滴溜溜转着,不知在想些什么。
“这也不能怪你,圆济,俗僧数量日众,只靠你们几个也顾不来。”了戒道。
少林俗僧足有千人,这千余人来少林之前,有地方草莽,有市井之徒,有困于生计的庄稼汉,有为了躲避仇家的流民,有单纯为了学武的,还有为学武报仇的,形形色色,各有不同。背景如此复杂的人聚在一起,难保不出什么问题。
成无开了口,他眉目深沉,但语音极是清脆道:“方丈,何必自责,世间种种皆是因果。沧海纳百川不溢,大境含万象有余,少林既有正俗之分,也定会有正俗之劫。有人应劫而亡,也有人应劫而生。只要本心不错,恒一其心,必坚必正,方丈又何必执着。”
“成无师叔说的是。”了戒恭敬地点了点头,“可嵩山盟之事……”
“世间各门各派,各有其道。儒家尊孔孟,道家尊老庄,是各有其道,少林与嵩山盟,亦是各有其道。道之对错,不在道、不在人,而在心。”
就在众人说话间,一名小沙弥慌慌张张地跑了过来,在藏经阁外叫喊道:“不好了,不好了,方丈爷爷,戒律堂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