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叶啊,几年前就死了。”
老者放下茶碗,尽量以平静的语气询问道:
“敢问老哥,他是怎么死的?”
“那年发大水,洪小子赶着马车去临县送货,过河时没注意,连人带车都翻了,这一倒就再也没起来。等再被发现时,已经飘到了下游十几里外了。
他家本就不富裕,洪家媳妇为了凑安葬费,把房子都卖了,带着孩子搬到一处茅屋,也是个苦命人啊。”
老板说完摇了摇头,叹息一声。
“那他们母子现在住于何处?”叶剑继续问到。
“喏,沿着街走到尽头,再走个三五里就能看见了,容我多句嘴,您是洪家什么人啊?”
叶剑看着老板手指的方向,再也抑制不住,张了张嘴颤声道:
“我是那洪小子的爹。”
这一刻的叶剑,再无半点剑仙风采,不过是一个老来丧子的垂垂老人。
……
距镇子三里处的一所茅屋,一个少年正拿着一柄木剑有模有样地比划着,旁边妇人一边洗着少年带回的脏衣服,一边问道:
“毛娃,这次回来能住多久?”
少年头也不回答道:
“这次能住三天哩,自从师父走后,沟台驿的条件越来越好了,不但驿馆扩建了,最近还多了两个驿兵,他们虽然都比我大,可也得喊我叫哥。
哦对了还有,上次老乌头说了,我再练练马术,下次回来就可以骑马了,骑马回来可就不用大半天了,一个时辰就能到。”
少年说完,手中木剑挽了个剑花,插回腰间,转身看向自己的娘亲。
女人慈祥一笑,说到:
“总听你提起你那位师父,啥时候请他回来吃顿饭?”
“师父他是京城的大官,轻易不会到咱们这种穷乡僻壤,等我攒够了钱,就带着娘搬到京城去住,到时就能请师父到咱家吃饭了。
师父说,京城可热闹了,光是好吃的,三五年都吃不完,据说皇帝陛下一顿饭要吃一百零八道菜呢,光听着就吓人。”
少年张口师父闭口师父,好似这师父有天大的能耐。
若是寻常妇人,定然不会相信自己的儿子会有这份福气,可女人本是大户人家的小姐,她最是清楚儿子秉性,断然不会朝自己撒谎。
“嗯,你好好干,娘等着跟你享福。”
女人说完,起身就要去晒衣服,少年很是机灵,连忙帮娘亲端起木盆。
茅屋院墙外,一名老者牵马而至,腰板微微弯曲,除了腰间那把破烂的铁剑,似乎与寻常老人并无两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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