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爷苦笑着摇了摇头道:“孩子,三爷并没有你想的那么厉害,如果当真如此,我还能让三十六旁门左道之中,那些心怀不轨之人,在这里安生这么多年?你可有想过,我为何要抛弃妻子十余年,守在这村庄之中?”
三爷这一问,我顿时呆住了,这些问题我从来没有想过,我才十九岁,并不是每个人都像三爷一样,十来岁时就英才天纵,名声鹊起的,我十来岁的时候,还是个顽劣不堪的孩子,即使到了现在,也谈不上成熟。
花错在旁边接道:“爹,别说哥了,我也不大清楚是怎么回事,说实话,你刚离开我们的那两年,我心里其实是怨恨你的,后来娘一再教导我,说爹你是在做造福天下的大事,离开我们,是不得已而为之,说的多了,我也就信了,心中怨恨才逐渐消失。”
三爷闻言,一脸愧疚的看了看花错,点头道:“其实你怨的对,爹当年思虑不够周全,加上自幼随你们的爷爷习得许多奇巧之术,年虽也近而立,却一腔抱负,一心想干一番大事业,如今想想,岁月悠悠,十年虚度,连你娘临死之前都未能见上一面,哪有一家人在一起来的开心。”
说到这里,话锋一转道:“但是,现在一切都来不及了,麻三和老太爷已经清除了一切障碍,如我猜测不错,今日不下井,明天必定下井,无论如何,我们也要阻止他,不能让井下之物出世。”
“现在你们也大了,这些成年旧事,也该让你们知道来龙去脉了,但我们三十六门,内外有别,我自幼就随大哥出了山,已经算是旁支,后来虽然回去了,可也遭到处处提防,也就百草老爷子偶尔透露出一点来,所掌握到的信息,尚不及大哥多,只是大哥沉稳,从来都不想你们这一辈再卷入其中,口风守的更紧。”
三爷这么一说,我陡然想起一个人来,老太爷所说的那个收药材的二道贩子,就叫花百草,不知道和三爷口中的百草老爷子,有什么关联,如果是同一个人,那老太爷说的话,也未必都是假的,起码也有三分真。
一想到这里,我忍不住张口问道:“三爷,老太爷说你死过一回,可是真的?”
三爷喂喂一笑道:“人就一条命,死过一回,哪里还有命在,当年那一出戏,是我和百草老爷子故意演的罢了。当时我太年轻,风头太劲,老太爷已经准备对我动手了,他们人多势众,如果真的争斗起来,我未必能安然脱身,所以才想出了这么一招。”
“当天石头过五周岁生日之后,我收服了老奎,然后在井边超度了那妇人阴魂,打了一桶水浇在身上,利用闭气之术诈死,他们将我送回家后,我在醒转过来,果然震住了他们。老太爷甚至还探我的脉,我故意以术停脉,让他以为我身有诡异。
“其后我就离开了这里,去了云南,让花百草老爷子冒充收药材的贩子,到了这里,说我已经身死,等待时间换体还魂,说不定根本就没离开过村子,只是潜伏在暗处而已,借此震慑他们。”
“由于老奎脱离了他们,使他们的策划丢失了一个重要的环节,而且又有我的威胁,老太爷等人只好将计划搁浅,我在云南和花三娘成亲,成了花百草老爷子的女婿,每日专研奇巧之术,直到十年之前,我才有足够的把握能将他们制住,所以才赶了回来。”
“我一回来,他们更加不敢轻举妄动,这一压就又是十年,到了如今,要不是平白多了个麻三出来,事情也不至于恶化成这般模样,老太爷那帮人,绝对没有这个胆子。”
听到这里,我仅存的一点疑云也烟消云散,想起自己之前曾怀疑过三爷的动机,如今想来,实在是幼稚可笑。
花错说道:“爹,这麻三可能也是来自云南,但究竟是谁,我却辨认不出,他们究竟要下井干什么?我虽然之前知道一些关于老井的事情,但其中奥秘,始终不得而知。”
三爷缓缓抬起头来,目光看向了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