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圆并,画至宣帛玉生烟。
文风谷内,一座凉亭,只见两人对坐,中间的棋盘上黑白纵横。
苦境,尤其是儒门,娱乐活动并不多,大多集中在琴棋书画,煮酒烹茶。
若是其他儒脉,说不定还能去青楼听个曲,毕竟也算大众活动。
不过,纵横子敢说,自己要是真这么做了……
怕是要被师尊当场清理门户。
算来算去,还是下棋吧,虽然和师尊下棋非常难受,但怎么说也比被指点武学要好得多。
已经继任文风谷掌门的纵横子,发髻高束,气质典雅大方,再辅以一身水蓝色皮草,一看就是儒门中人,此刻正襟危坐,认真思考着棋路。
而坐在对面之人,亦换回那套宛若水墨晕染的墨蓝长衫,原本由玉冠束起的赤色长发,同样被重新放下,用发带进行了简单的打理,背后更是负有一张七弦古琴,丝毫看不出这是一脉主事。
“趁着如今还有时间,多出去走走吧。”随意一子落下,蔺重阳语气同样随意。
他自南域回返后,正好顺路来文风谷看看,当年师兄还在,如今却只剩下对面的年轻人。
纵横子思考了数息,方将手中黑子落下,随后才出言:“弟子正好也有此打算。”
“有打算便趁早,不然等过些年承凛继任,你也就只能想想了。”
白子回应的不慢,话语亦是同样,却让纵横子手上动作一顿。
以他的聪慧,很容易便能想到,师尊留下的事情估计不少。
又一子落下,纵横子心道,用不少来形容,或许有些不合适。
可能……
得用很多,才算恰当。
白子落下同时,蔺重阳说道:“说起来,我这做师尊的,还真是不负责。”
“以弟子之性,能走到如今,已然是师尊因材施教,再加上师叔祖与师伯尽心培养。
若让弟子如师尊这般,那是万万做不到的。”
自己的情况自己最清楚,纵横子觉得,如今的生活便很好,毕竟他也做不到像师尊那般。
虽然两人见面次数并不多,平日之中的通信却是不少,师徒感情并不差。
对蔺重阳这位师尊,纵横子是发自内心的尊重与感激,甚至还有一些崇敬。
“棋之一道,我却是不怎么擅长,自然也教不了你。
然而,你要记住,不管再如何算计,终归需要有足够的实力兜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