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驿将,那是您孙子权力大,还是驿将权力大?”
“哈哈哈哈......”刘善人大笑起来:
“驿将是成州最高武将,他是吐蕃人,刚才那些吐蕃兵是他的亲兵,守城的将士、城外驿站的将士,全都归他管,我们刘家,只不过是吐蕃人养的狗而已。”
哎呀,会把自己都骂成狗的人,阿漠也是蛮佩服。他放松下来,将肩上的褡袋放到地上,咧嘴笑道:
“善人,您是有钱人,您看看我这腌肉如何?我家主人亲自下料腌的。您要是喜欢,我们就赚个跑腿钱。”
那刘善人手一挥,让人把他二人的褡袋都接了过来,还真从里面拿了块腌肉凑在鼻子底下闻闻:
“真香啊!这就是大唐的味道。你们开价,腌肉和咸菜,全都给我留下来。”
“全都给您也行,只不过,我们兄弟俩还想顺便赚点私钱。主人家的钱不能昧,但我们有的是力气,您只要能替我们找个活干,待上十天半个月再回去,货钱是主人的,自己挣的力气钱就能偷偷攒下来了。”
程越反对道:“你没听阿勒说,那些吐蕃兵在抓我们吗?不能为了赚钱,把命都丢在这里。”
“善人也是唐人,他为我们说话,谁敢动我们分毫?”阿漠不服气的说。
刘善人差点被这两个唐人逗乐了,顺水推舟道:“那也容易,你们就留在我府上干活吧。”他指着院角的一处棚子,又伸出两根手指头:
“以棚顶为高,一垛柴算你一斤香子、一个银锭如何?”
吐蕃产金银,他们的货币就是金银,香子则是吐蕃的特产麝香。唐蕃两国交换礼物,大唐送的是丝绸、瓷器,吐蕃回赠的就是银瓶、香子。
这明显是让他俩赚便宜,阿漠赶紧说:
“好!那就一言为定!今天就动手,我们先免费替您多盖两个棚子。”
三人被带到了一间杂物房里,自己去抱了些干草铺在地上。这时阿勒才傻傻的问:
“你们怎么不问问,莪阿姊去哪里了?”
“你没让我们去救她,说明她在安全的地方。”程越将自己的羊毛外袍铺在厚厚的干草上,阿漠接着他的话说:
“吐蕃兵来抓我们,说明有人把我们的来意告诉了驿将。我们同行四人,独独少了你阿姊,告密的人应该就是她吧?”
“你们不要怪她,她、她也不想的......我们的父母没有死,都被扣在驿将的手上......”
阿勒“呜呜”的哭起来。
他六岁就跟着十四岁的阿姊去了大唐同谷,后来阿姊嫁给一个军佐,这些年阿姊就像亲娘一样把他养大。
直到今天,他才见到自己以为早就过世的爹娘。
和这同样令他炸裂的是,自己的阿姊是为了得到军情,才嫁给对自己很好的姐夫,这六年来没少往吐蕃送情报。
而她此时正跪在吐蕃驿将面前,一五一十说出程越二人的来意。
阿勒的天都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