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坊司地处城东,占地五十余亩,沿街是一座三层木质楼房,楼后有大片的庭院,门前好大一片空地,有小厮专门引导马车有序停,甚至有时还代客泊车,用甄大公子的话讲,就是服务意识到位。
甄蒙三人赶到的时候,门前空地已经停满了马车,有的马车上悬挂着主人家标识,多数马车则如甄蒙一般,将标识摘下。
怕是被相熟的人看见,传到自家黄脸婆耳中吧。
甄蒙等人下了车,打发车夫自行回府,不必候着,便举步向那座有名的消金窟走去。
门前迎宾的老鸨远远瞧见三人,立刻笑逐颜开的迎上来,当朝吏部尚书和工部侍郎的公子,也是教坊司的常客了,虽然从不曾在这里一掷千金,甚至消费最多的时候不过区区几十两,但也不是她一个小小的教坊司能怠慢的。
老鸨扭着丰满的大胯,一把将李满堂的胳膊搂进胸前,若有若无的轻轻蹭了一把,开口笑道:“李公子、赵公子,您二位可是好久没来了,碧莲和鸣翠天天念叨你们,要是知道你们过来,那还不得高兴死?今儿可说好了,不到天亮说啥也不能走!”
转头又看向两人只见的甄蒙,“这位公子倒是头回见,不知道是哪家的公子啊?”
李满堂伸手在老板挺翘的屁股上拍了一把,笑道:“你也别瞎打听,这是我大哥,切莫怠慢了,否则我可不饶你!”
甄蒙微微一笑,没有答话。
老鸨混迹欢场多年,早就练就了一双火眼金睛,进门来的客人是贵是贱,兜里是银子还是铜板,看一眼便能猜个八九不离十。
她观察了一下这位公子的衣衫材质,身形气度,又留意到他走在三人中间,旁白两位公子哥隐隐以他为首,心下暗暗思忖:这俊俏小哥儿虽然不知道是哪家的公子,但出身比起尚书府,恐怕只高不低。这京城内比起一部尚书还要位高权重的,除了神秘的监察司,只有两位丞相了,而右相林伯南家两位公子都是教坊司常客,自己都见过,断不能认错,如此说来,答案只有一个...
老鸨心下一惊,脸色却不露声色,只是笑容里的谄媚气息更浓了。
教坊司内部,一楼中间有一座约莫二十多平米的方形舞台,此时正有几名身娇体柔的舞姬在跳舞,四周摆放着桌椅,此刻一楼已经人满为患,每一桌都坐满了人,有大腹便便的富商,有外表光鲜,内襟打满补丁的穷酸书生,还有一脸横肉,五大三粗的江湖豪客。
二楼则清净许多,整个楼层中间空着,四周则是一间间的包房,推开窗便能居高临下的看清舞台上舞姬的窈窕身段。
几人在一个视野极好的包间落座,老鸨邀功道:“今日咱们教坊司人满为患,别说包间了,就是走廊都快站满了,这间包间是我专门为三位公子留的。”
李满堂在风韵犹存的老鸨胸口摸了一把,打趣道:“妈妈莫非未卜先知?如何猜到我们三人今日会来?”
老鸨也落落大方的任由他揩油,笑着道:“我虽然没有那未卜先知的神仙本事,但李公子和赵公子是咱们教坊司的贵客,教坊司专门为您二位长期留着这个位置最好的包间,可是空了有些时日了,不想今日终于派上用场了!”
说话间,偷摸瞄了一眼那位疑似左相公子的年轻人,见他神色平淡,并无异常,老鸨暗自舒了一口气。
张罗小厮端上一盘酱牛肉,一盘烧鸡,几个小凉菜,一壶酒。
老鸨端起酒杯,敬了几杯酒,说了些场面话,便躬身退下了。
甄蒙实在是喝不惯这个时代的酒,度数低不说,口感酸涩,别说跟前世茅五剑比了,连最廉价的散装白酒都不如。
甄府倒是有几坛甄蒙用简易蒸馏法提纯的高度白酒,父子俩没事的时候喜欢喝两盅,储秀偶尔也会陪着喝一杯,每次喝完都面如桃花,娇艳异常。
甄德邦晚上便更加粗鄙地弄玉插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