铜镜里倒映出一张素净的小脸,虽还未完全长开,但依旧可以从其中窥见几分将来的风采。
就算因为大病初愈的缘故,脸上带着几分苍白,也只是显得更加的我见犹怜。
“女郎今天想用什么发饰呢?”春蘅站在阿虞身后,一边替她挽着头发一边问道。
阿虞瞥了眼一旁青衣婢女手中捧着的发饰盒,随手一指。
不多时,春蘅便替她挽好了头发,并将一只发钗插入发髻之中,流苏垂至阿虞耳际,淡绿色的玉珠愈发衬得肌肤瓷白如玉。“女郎觉得如何?”
阿虞看了看这略显简单的妆扮,“尚可。”
随后起身,月白色衫裙下摆在地面上滑过。
虽然时下世家大多流行以华美为主的妆扮,但原身的外祖父是当世有名的大儒,遵循的是早些时候的名士风流,所以哪怕是女子,陆氏族人也不太喜欢那种华美风。
所以尽管她更喜欢华美的妆扮,也不得不依照原身以往的习惯。
不过原身也确实很适合这种风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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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身所居住的院子离陆老夫人的主院并不算远,原是陆老夫人的幼女,也就是原身母亲出阁前的院子。
除去旁支之外,陆氏主家人丁并不算兴旺。陆老爷子膝下儿女并不多,只二子一女而已。
其中次子陆玄之前年调任司隶刺史,其妻儿一并同去了司州,至今已有约两年未归。长子陆玄之又在西山的姑胥书院打理书院事物,其子也在书院内读书,很少回城内。
偌大的宅邸里便只剩下了陆老爷子夫妇,陆玄之的妻子女儿,及原身苏宛虞。
这也是为何原身母亲从前的院子还能一直留着直到她入住的缘故。
没多久,阿虞便到了主院。
“阿鱼,你来啦。”堂中的老夫人看到她,连连招手,“快过来让阿婆瞧瞧。”
陆老夫人已快是耳顺之年,虽然保养得宜,但十多年前其爱女离世大病一场,即便这些年有着原身承欢膝下,发边仍染上了许多银丝。
要知道在陆氏这般的世家大族里,贵妇人一般都保养的十分妥帖,很少会有人像她这般早早显出老态。
“阿婆,让您担忧了。”
看着眼前慈爱的老夫人,尽管知道对方不是冲着“她”才这样,阿虞心里还是难免感到暖心。
或许也是因为原身乳名听起来同她一样的缘故。
“可怜的孩子,这些时日瘦了许多。”陆老夫人握着阿虞的手,眼中满是心疼。嘘寒问暖了几句后,又召来仆妇吩咐下去务必要好好照顾。
不多时,陆玄之的女儿陆言君也到了主院。
在请过安后,姐妹二人便相携去了外头。
“阿鱼,你可算是大好了。”一出院门,陆言之便开口,“前几日你病中昏睡的模样,着实让人心疼。”
“让阿元姐姐担忧了,是我的不是。”同样的话说过好几次,阿虞实在有些无奈。
“顾家姐妹约着明日去寒山寺看樱花,你可要去?”不等阿虞回答,陆言君想了想,又道,“要不还是不去了罢。”
“我已经好了,不碍事的。”阿虞道,“在房里睡了几日,出去透透风挺好的。”
“那也成,总归这几日天气还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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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值三月末,正是人间芳菲好时节。
山寺外一片粉白氤氲,无数携游而来的少年少女漫步其中。
“言君,宛虞,这里。”
刚下马车,一旁就传来了一名少女的声音。
阿虞循声望去,一名穿着齐胸襦裙的少女正对着她挥了挥手,身上粉色和鹅黄交织,正如这春日里烂漫的景色。
而她身旁另一名着水蓝色襦裙的少女脸上露出了半带无奈的笑容,似乎对自己妹妹这跳脱的性子颇感无奈。
“阿潋,阿滟。”陆言君挽着阿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