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木九陪玉兰到镇上医院拔完牙,已经是傍晚时候。回到望牛岭酒厂时,已时日落西山,倦鸟返巢之际。
范礼和田贵兴范木荣几个人到鹿景山上埋藏酒窖到现在还未有回来,新南丰酒厂只有那条大黄狗在守着门口。
卓木九卸了身上那些装备,就准备回家。玉兰说:“大头九,今天麻烦你了,也什么报答你,你就装罐烧酒回去饮吧!”
卓木九连忙说:“我什么也不要!今天带你去医院,路上没踫到熟人,我已经是感激八辈子祖宗了!我这就回去了,迟了六妹会创根问底的。”
卓木九说完,就驾着车子一溜烟回到榕树头村那个养猪场。
卓木九放好车子,到蕉树林里撒了泡尿,然后又放水洗了个脸,然后换了工装,穿上水鞋,进入猪栏。
离远就听到大炮林和那个新来的兽医大学生黄有盛在产床栏那边吵架,吵得很凶,卓木九如果再来迟一步,大炮林的大烟斗恐怕会打到黄有盛头上了。
“什么事?什么事?我出去半天就吵成这个样子!吵架有饭吃吗?吵架有工资发吗?”卓木九大声说话。
大炮林见卓木九回来,就马上回报:“老板,是这样子的。有头后备母猪头胎产仔,产不出,估计是难产,我叫黄有盛来会诊,他说要动手术进行剖腹产,我就把全部工具消毒好,让他马上给母猪开刀,可这小仔迟迟不肯动手,说这个手术有一定风险,必须要直系亲属签字才能动手术。我见猪命关天,他见死不救,就跟他吵起来了!就这样。”
黄有盛就说:“老板,我已经给这母猪打上点滴,专业经验告诉我,这猪暂时没有生命危险,不过要尽快手术,就等你回来签字。”
卓木九就说:“我说黄师傅呀,猪有危险,你马上给它开刀做手术就是了,还让签什么名,救猪要紧呀!猪肉佬宰我那么多猪,从来不用我签名的。”
黄有盛说:“那是猪肉佬的事,但我给你母猪动手术,就必须走医患沟通程序,一步不能少,这是基本职业操守。”
“好好,我签。烦恼你快点,小猪在那里面快憋死了。”卓木九说。
黄有盛于是就把那份《母猪手术风险认定书》交给卓木九:“老板,请你详细看看上面的细节,这个手术有一定风险,手术过程中,母猪可能会有大出血导致死亡,新生小猪亦有可能窒息休克可能,不过,作为医者父母心,我将会第一时间采取抢救措施,把猪的生命放在等一位。当然,你作为母猪的直系亲属,你有权放弃这台手术,你考虑清楚吧!”
卓木九想都不想,拿起笔在家属空白处就签上“卓木九”三个字,向黄有盛说:“马上开刀,做稳当点。”
黄有盛就说:“那就麻烦母猪家属到大门口等候。”
卓木九于是就到大门口去等,卓木九坐在大门口水池边,摸了支烟出来点燃,悠闲地吸着烟。他一点紧张也没有,心里想:“不就是一头猪吗?弄得好的话当然是好,但弄不好,或者是死了,就叫大炮林扛上山挖个洞埋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卓木九在门口抽了两支烟,这时天已经黑了,萤火虫飞来飞去,蚊子又多,卓木九这时觉得肚子饿了,干脆回家吃完晚饭再过来吧。
回到家,六妹已经做好晚饭,和儿子冲明正坐着等卓木九回来吃饭。
“今晚怎么这么晚的?”六妹问。
“有头母猪难产,在做手术。”卓木九说。
六妹一听,就大声说:“这么大件事怎不提早通知我?还有心思回来吃饭?不行,我这就过去看看!”
六妹说完就冲出家门。
“就不能吃了饭再去?”
“要吃你自己吃,我吃不下。”
“你去了也只能在门口等,家属不能进去。”
“等就等呗。”六妹说完就往猪场那边走去。
卓木九也不去理会那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