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爷既然都知道,难道不管吗?”苏雨昕紧抿着唇,问道。
“说你聪明,你却又傻的天真。”钱清殊抿了一口茶:“我虽贵为相爷,却也不能破坏大的规则。”
“大的规则?大的规则是什么?贪污受贿,不顾百姓死活吗?”苏雨昕冷哼一声。
“有些事情,我说了你也不懂。”钱清殊摇摇头:“只说眼前的顺州城赈灾的。”
“就算我是亲自到场,就算是我亲自嘱咐分配下去,可底下的官员还是可以阴奉阳违。除非我把从盛京带过去的粮食银子,亲手一个一个的交给那些灾民。但是只我一个人的话,这场灾什么时候能赈完?”
“我不可能一个人赈灾,我势必是要分配下去,就注定要遭到层层盘剥。如果是心肠好的官员,或许能给百姓们留下救命的口粮,可若是心肠黑的,能盘剥到一丝不剩。”
“而我这个法子,既能避免被盘剥,还能把原本注定就被贪污的银子省出来,支援西北征战。我这么做,可是良苦用心。”
“请恕我不懂相爷的良苦用心。”苏雨昕沉着脸,在她听来,这都是狡辩。
“银两白米,一个是能直接贪的,一个是能换钱用的。但是米糠不同,米糠换不到什么钱,所以可以直接分到百姓的手里。米糠虽然不是什么正经粮食,但是活命还是问题的,总比饿死强。”钱清殊说道。
“相爷这是强词夺理。”苏雨昕深吸一口气,感觉自己胸口的怒火都快压不住了。
堂堂相爷,温润如玉,饱读诗书,竟然说出这种话来。
她虽然早就知道钱清殊是大奸臣,可并未亲眼看见过,并未亲身经历过。
如今看来,倒没辱没他这个名头。
“如今暴雪突至,除了顺州城灾民众多,其他地方也会有不少灾民,朝廷需要拨出的赈灾米银会更多,然而国库有限,能拨往西北的粮草就更少了。”钱清殊说道:“所以这些银子,你最好还是拿着。”
“我若是拿了这些银子,岂不就是和相爷同流合污了?”苏雨昕啪的一声合上盖子,说道:“请恕我不能苟同。”
“我刚刚已经说的很清楚了,这些银子如果你不要,也会被别的官员层层盘剥,进到他们自己的囊中,与其这样,还不如你拿去买粮草送去西北。”
“这是朝廷拨给顺州城的银两,是百姓们的救命钱……”
“我原以为我说了这么多,你该明白了。没想到……”钱清殊叹一口气:“到底是一介妇人,目光短浅。”
“自然不如相爷饱读诗书。”苏雨昕梗着脖子,说道:“还请相爷把这些钱用在那些灾民身上吧。”
“西北若是粮草短缺,鞑靼就会趁虚直入。风将军身为西北三军的元帅,身为久经沙场的将军,马革裹尸确实是不错的归宿。”
苏雨昕的脸色,瞬间就变了,眉宇间涌出一层戾气:“我敬您一声相爷,您却诅咒我的夫君,我……”
“我不过是实话实说罢了。”钱清殊清淡的一笑,打断苏雨昕的话:“我的话,夫人好好想想吧。”
说完,钱清殊站起身来,抱起桌子上的木盒子:“今日出来的时间不短了,该回去了。”
“对了,我在盛京还停留三天,如果你这三天想通了,就到相府找我。”临出门前,钱清殊又说道。
苏雨昕抿着唇,什么话都没说。
等看着钱清殊离开之后,苏雨昕才觉得心跳的厉害,带着一抹恐慌。
她手里确实还囤着不少粮草,可以随时支援西北。
但是这场战争,却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结束。
她可以坚持三个月,四个月,五个月,半年……
已经是倾尽她的心力。
可经历过前世一世,她也知道。
虽然顺州城地动时没有伤亡那么多的人,但是暴雪带来的灾害不能忽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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