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雨昕本以为,就算有酒石在手,要请怪医出诊也得磨上两天。
没想到竟然这么顺利。
舅舅无形中可帮了自己的大忙。
等到下次舅舅回京叙职,自己一定要好好谢谢舅舅才行。
苏雨昕出来的时候是午初刻,回到将军府的时候才不过酉时。
满打满算不到四个时辰。
只花了四个时辰就请到了别人花费数天也请不到的怪医宋桀,若是传出去定会惊掉很多人的下巴。
先不说外面的人,就是周正和孙大夫瞧见了,也是惊的半天合不拢嘴,心里佩服的五体投地。
尤其是孙大夫。
这哪儿像是跋扈蛮横的草包?分明就是有勇有谋,聪慧无双。
“就这个孩子?”宋桀扫了一眼躺在床上枯瘦如柴的夏至,问道。
“是。”苏雨昕点点头。
“用你娘亲的遗物换一个下人的命,值得吗?”宋桀问道。
还从未有人请他是为了给个下人医病的。
“值得。”苏雨昕点点头,认真的说道:“让他恢复如初,东西就是你的了。”
“简单。”宋桀说着,从怀里摸出个针盒来:“取一碗烈酒来。”
青雀闻言,立刻去取了烧刀子。
宋桀将金针在酒火上过了一遍,然后动作粗鲁的扯开夏至身上的被子和衣服。
手指快如拈花。
最后一针扎下去的时候,前面的针尾都还在摇晃呢。
“拿笔来。”宋桀撸了撸袖子。
周正早已经准备好了笔墨,端到宋桀面前。
孙大夫亲自研墨。
能亲眼看怪医行针开药方,简直是他几辈子修来的福气,就是扫茅房都乐意。
宋桀的字,落纸透背,龙飞凤舞。
就是不知道为什么,苏雨昕总觉得有些眼熟。
“你是大夫?”宋桀写完后,看了一眼研墨的宋大夫,问道。
“晚辈不才,是仁安堂的一个小大夫。”孙大夫立刻谦逊的说道。
仁安堂是盛京最大的医馆了,而他则是医馆中最负盛名的首席大夫,平日里很受追捧。
如今在宋桀面前,谦虚的像个小药徒似的。
“知道为什么用这个方子吗?”宋桀又问道。
“晚辈愚钝,还请前辈教导。”孙大夫忙的拱手,行了一个标准的医礼,恭敬的说道。
这宋桀平日里都是懒的理人的,但架不住他今天心情好,因此就多嘴了几句。
就这么三两句的点拨,却足够让孙大夫受用一生。
也因此,日后苏雨昕遇到困难,无论大小,孙大夫都不遗余力。
因为这是苏雨昕给他带来的福泽。
听完宋桀的教导后,孙大夫再四叩谢过,才拿着药方回仁安堂抓药。
等到孙大夫抓了药回来熬上,宋桀才把夏至身上的金针取了下来。
再看夏至,原本烧的通红的脸已经逐渐恢复了正常的颜色,青白的嘴唇也透出了一丝红润。
难倒了盛京多少大夫的高热,宋桀只扎了几针就退热了。
不愧是大梁第一神医。
“再喝一副药,就没事儿了。”宋桀收起金针,说道。
“他的腿……”苏雨昕还挂心着这件事情。
“怎么?信不过老夫?”宋桀没好气的瞥了苏雨昕一眼。
“当然不是。”苏雨昕忙赔笑道:“前辈出马,定然马到成功,晚辈就是关心关心。”
“拿来吧。”宋桀伸手。
“晚辈虽然年轻,却也懂的一诺千金,不会耍赖的。”苏雨昕将已经重新装回盒子里酒石双手奉上:“晚辈虽与前辈是交易,但再珍贵的东西,终究是死物,也抵不上一条人命。这一命的恩情,晚辈永远铭记。日后前辈若有什么需求,晚辈愿尽全力。”
“行啊,那老夫记着你这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