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盘棋被贤妃下得一团糟。
但正如外祖父所说,也不是没有挽救的可能。
她伸出素手,把炮挪了个位置,并没有弃车保帅。
贤妃睁大眸子,满脸希冀,“这样也行吗?”
死丫头居然还懂下棋。
柳千璃哂笑道:“母妃不想赢么?”
“当然想了,可你到底行不行啊?”贤妃挨着她坐了下来。
都说长孙老侯爷的棋技在天都城都能排上前三甲。
死丫头真的能打败他?
柳千璃推了她一下,两个人坐在一个石凳上,太挤了。
“反正比母妃下得好就是了。”柳千璃道。
“切!得意什么?”贤妃瞪了她一眼,表情有些嫌弃。
她这人,火气来得快,去得也快。
很容易被转移注意力。
仿佛刚刚没生气似的。
长孙鸿易抬起眸子,看了看她们,又垂眸落下一子。
“哎呀,又被将军了,柳千璃,亏本宫这么信任你,你也白扯啊!~”
贤妃再次皱眉,差点把柳千璃从石凳上挤下去。
柳千璃汗颜,“是母妃把棋下得一团糟,谁也挽救不了。”
“哼,不行就是不行,臭棋篓子。”
贤妃站起身,忽又想起儿子住帐篷的事,“柳千璃,本宫劝你趁早跟修寒回府,拖得时间越长,陛下就越生气。”
说完,她莲步轻移,走出四角亭,“本宫的耐心可是有限的,你别不识好歹!~”
“红春,咱们走!”
“是!”
柳千璃勾唇浅笑,看向长孙鸿易,“外祖父,您对这样的婆婆,有何评价?”
口口声声说她不好,自己却不检讨。
好像她做了什么天理难容的事似的。
长孙鸿易不置可否。
没说对,也没说不对。
只来了句,“寒王是个可塑之才,你
自该珍惜才是!~”
他对两口子吵架这种事不太关心。
也不好置评。
“贤妃这次过来,给你带了不少礼品。”
“她对香寒公主都没这般殷勤过,璃儿应得饶人处且饶人,不要在这等小事上斤斤计较了。”
长孙鸿易说完,便起身离开了。
柳千璃回到清亭院,果然见正厅内摆放着诸多礼品。
有人参、阿胶、果脯蜜饯,也有上好的绸布和丝绢。
其中很多东西,都是大臣们进贡给贤妃的。
贵重程度自不必多言。
柳千璃叹了口气,表情很是复杂。
是夜,宁修寒下值回府。
他在宫中就听说母妃来找死丫头了。
婆媳俩肯定又闹了个大红脸。
“柳千璃,你又惹母妃生气了?”宁修寒站在窗前,低声问道。
屋内寂静无声。
他趴在窗棂上,方能听清柳千璃轻微的呼吸声。
像是睡着了。
“你这么大人了,就不能省点心吗?”
“母妃因为这事还特意出宫跑一趟,她又是为了谁?”
“柳千璃,你越是这样下去,母妃就越记恨你。”
“明早儿你随本王一起进宫,给母妃赔礼道歉!~”
床榻上的柳千璃倏然睁开双眼。
这话说得,比放屁还难听。
狗王爷,你给我等着,后半夜再收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