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郎中见敬帝神色如此淡定,心里便隐隐有些担心。
按理说,敬帝应该臭骂寒王一顿。
痛斥他冤枉当朝重臣,无视王法等等。
可在敬帝那双精明而又充满质疑的眼神中,他突然觉得很无力。
宁修寒抬起头,正色道:“父皇,金郎中早在户部任职时,就犯了下了贪污钱财、克扣赈灾物资的罪名。”
“只是当初的户部尚书与他交好,兜住此事,并未声张罢了。”
“如今金郎中又与大哥在暗中勾结,私吞前线官兵十万两饷银,还把罪责甩到儿臣身上。”
“陛下!~”不等宁修寒把话说完,金郎中就惊呼一声。
“微臣冤枉啊,陛下莫要听他的一面之词!”
说着,金郎中张开嘴,指了指自己门牙,“前几日,寒王殿下把老臣绑起来,施加重刑,门牙都被打飞了。”
“做为堂堂皇子,他殴打朝廷命官也就罢了,还把屎盆子扣在微臣和禹王的头上。”
“陛下独具慧眼,千万别被他给蒙蔽了!~”
敬帝和大臣们听后,纷纷看向他的牙。
“噗,哈哈哈!~”
“牙都打掉了,真狠啊!”
“不过也好,这样金郎中就能镶大金牙了。”
群臣们低声哄笑,窃窃私语。
敬帝憋着笑,轻咳一声,大殿内瞬间安静下来。
他看了看宁修寒,沉声问道:“修寒,你真对金郎中用刑了?”
这臭小子,手段倒挺毒辣。
但私自动刑,恐怕会落下屈打成招的口实。
这个办法,他不建议儿子去用。
宁修寒摇摇头,矢口否认,“儿臣并没动刑!~”
“金大人的门牙,不是儿臣打飞的!”
这个锅他不能背。
敬帝忍俊不禁,佯怒道:“打就是打了,还不承认吗?”
“金郎中在朝中为官多年,没有功劳还有苦劳呢。”
“你对他用刑,就是对朕最大的不恭!~”
魏公公站在一旁,抿了抿嘴。
陛下,您跟寒王妃待久了,演技也上涨啦!
金郎中听了,心里暗自狂笑。
看来,陛下还是很信重他的。
宁修寒不慌不忙道:“父皇息怒,儿臣以为,用刑是小,金郎中欺诈百姓、搜刮银钱是大。”
他今天不把这个狗官干掉,名字就倒着写。
不等敬帝开口,三皇子宁锦凡便轻轻一笑,“六弟说说,这位金大人都干过什么坏事?”
他接管了督查院,现在也是三品官衔了。
所以有资格上朝听政。
宁修寒淡淡道:“三年前,南方十郡
九乡爆发了严重的旱灾,庄稼颗粒无收、百姓民不聊生。”
“时任户部监司的金大人,克扣赈灾粮款多达四十万两纹银。”
“很多灾民告到县衙、告到府衙,又告到天都城,金大人却置之不理,甚至还殴打他们。”
“有些灾民病在路上、客死他乡,冤情极其深重!~”
敬帝听后,唏嘘一口气。
他眼里荡漾着沉沉的怒气和恼怒。
这件事,他从未听说过。
“金郎中,你不打算跟朕解释解释吗?”
“陛下!”金郎中诚惶诚恐,整个人几乎趴在地上。
“寒王殿下所言纯属子虚乌有,他毫无真凭实据、张口就来,微臣绝不领罪!~”
宁修寒淡笑一声。
老东西,真是死鸭子嘴硬。
“父皇,儿臣今日已把当年上京告状的灾民带来了,就在殿外候着。”
“传!”敬帝抬了抬手。
魏公公点头,朝殿外高呼一声,“传灾民进殿!”
片刻后,四名体型羸弱的老头走进殿内。
他们穿着带补丁的粗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