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掩映京城,弦月悬挂天际。
“馆主,嗓子还不舒服吗?”青黎偏头看了下咳嗽两声的奕尘。
奕尘停下脚步:“不碍事了,可能夜色有些凉吧。”接着抬头看看空中的弦月:“人生代代无穷已,江月年年只相似,今晚的月亮和当年还真是一摸一样,都是上弦月”,说着伸手朝空中比划两下:“青黎,你看今晚的月亮像不像是一柄圆月弯刀呢?”
“大人思想真是天马行空,鬼斧神工,这月亮还真是像一柄弯刀。”
亦步亦趋的朱三谄笑着:“月夜苦寒,不知这京城有多少深闺小娘子正暗自神伤,期待着像大人这般青年俊杰的临幸呢,嘿嘿。”
“你闭嘴。”青黎双眉紧蹙,作势拔剑:“再胡言乱语割了你舌头!”
“哎哎,女侠饶命,亦大人尚有要事没问小人呢,小人的舌头倒是无所谓,耽误了馆主的大事可就不美了。”
奕尘翻一个白眼:“你看起来可不像是普通的市井流氓。”
“大人明鉴,小人可不是市井流氓,家父可是当朝狱丞。”朱三神色颇为自得,一副我爹可是大官的自豪神情。
“狱丞?很大的官吗?那你为何还会缺银子?”
青黎的三个问题像是踩在了朱三的痛处,朱三脸色渐红,强自辨驳道:“官不在大,为官正派,为国忧,为民虑,上不负君恩,下能安黎庶,就是大官,就是好官!”
奕尘颇为惊奇地看着朱三:“不曾想你还能说出这一番话,倒是有些颠覆我对你的看法了。”
“嘿嘿。”朱三反而是有些羞赧,伸手挠了挠头:“这可不是我说的,是爹爹说的。”
“嗯,不错,你爹应该会是个好官,只是你这?”奕尘皱着眉头看一眼朱三满脸的褶子:“冒昧问一句,令尊多大了?”
“奕大人,朱三也是有脾气的,长得丑又不是我愿意的,朱三生下来就是这般样貌,朱三的娘亲长得可美了呢……”
朱三的语气渐弱,像是想起了什么,神色落寞。
奕尘按住了青黎作势拔剑的手:“总有人身处幽沼却仍怀有一颗赤诚良善的心,品性有时往往比样貌更加重要。”
“今晚上高兴,我请你喝咖啡。”奕尘突然像是想通了什么,声音变得释然。
是了,为人做事可以奸,可以诈,可以狂,可以邪,但不能泯灭人性,丧尽仁知,始终要有一根铭记于心的准绳,尤其是在这样一个侠以武犯禁的世界更要有自己的底线,那个人已经丧失当年那颗赤诚的本心了。
“杀得好!该杀!”奕尘呼出口浊气。
“喝咖啡?”朱三虽然不知道咖啡是何物,但并不妨碍他拍奕尘马屁:“奕大人……”
话音刚落,就被青黎的声音打断。
“馆主,来了。”青霜出鞘,青黎面朝走来的令狐岑挽了个剑花。
“女孩子家就该低眉浅笑,****,整天打打杀杀的难免滋生戾气,你还是得跟暮紫多多学习,快将青霜回鞘。”
奕尘又是摸一摸青霜的头,心里叹口气,这丫头哪都好,就是太容易冲动了,这不好,在这样一个波诡云谲的江湖很危险,会被有心人吃的渣都不剩,还好有我这么个善良的主人护着。
“哦,知道了。”
青黎将青霜回鞘:“可暮紫她……”想要反驳些什么,却见奕尘已经迎上了令狐岑,只好瘪瘪嘴小声嘟囔:“分明暮紫可是羡慕我能一直跟在馆主身边的。”
“令狐大人觉得我说的可有道理?”迎上令狐岑仍有些泠冽的目光,奕尘笑着问道。
令狐岑的目光渐渐转为惘然,他觉得自己很难跟上奕尘的思路,低眉浅笑、****是吗?想起之前在街角遗光喝过的咖啡,貌似还不错……
不对,都什么和什么,令狐岑尽力将心中的杂念驱除:“我来可不是和馆主讨论这些的。”言下之意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