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二更天的时候,一直装睡的我从二哥边上小心翼翼地坐起来。戳戳二哥可爱的脸,他的嘴巴吐了个泡泡,还是在梦里。
我蹑手蹑脚地穿好衣服,抱起悬铃开门出去,以往每天和悬铃修炼炁的感知力的时候,我也是这样出去的,所以早就轻车熟路了,更何况二哥睡觉很沉,一般没有使劲掐他,他是醒不了的。
时禾大夫已经在门外等我,他没点灯笼,估计是不想惹人注目,所以黑暗中只能略略看见他的影子。
看我走进,他把我抱起来,摸黑往营地后面走,经过试炼的入口后又走了二十多步,他才点亮了灯笼,照亮了一小圈路,但他说话的声音还是刻意压低的。
“小萤儿,”他抱着我走的很急,但声音一点也不喘,“你应该已经知道我们要见谁了吧?”
我点点头,悬铃在之前已经告诉我了。
焕仲山里的老爷爷,名字叫魏政,是我们颍川国前任国师,后在洪平二十三年因金鹿台案被牵连而蒙冤入狱,虽然后得昭雪,但已看破官场俗世,便辞官退隐,一退就是二十年。
魏政爷爷和我的外祖父林孝恩是忘年交。外祖父身陨后,便将老友的孤女,也就是我的母亲林小婉接过去扶养长大。
而时禾大夫,则是魏政爷爷在山中捡到的孩子,捡到的时间比接母亲来扶养早几年,所以虽然母亲稍长于时禾大夫,他们依然以师兄妹相称。
所以我想,现在时禾大夫对我们这么好,是因为当时他和娘很亲密吧,一起长大的情分,就像亲兄妹一样。我想,如果我有孩子了,大哥二哥也会对他们很好的。
于是我觉得时禾大夫更加亲切了,就好像我又有了一个待我们好的舅舅,而且又帅气又温柔。
看我一脸痴笑,时禾大夫也笑了,他再一次给我打预防针道:“小萤儿,师父他人不坏,但是说话不太好听,如果他说什么了,你不要太伤心噢。”
悬铃在我怀里吐槽:“什么叫不太好听,简直是难听的很。他一个人孤寡惯了,别人关心他,他不领情也就算了,还好心当成驴肝肺,这个老叮咚的!”
她好像回忆起什么,越说越生气,哼哼唧唧的。
她这次没有在我心里说,而是张开嘴就说,这是我第一次听她这样说话,很是惊奇,而时禾大夫听她气哄哄的,倒是笑得非常高兴。
“小子,你笑什么笑!”悬铃很暴躁,“我最讨厌你整天都一副笑嘻嘻的样子,哼!”她傲娇地插起手,别过兔子头。
“你现在这个样子,生气起来倒是很可爱哈哈。”时禾大夫轻快地笑着,悬铃脸都黑了。
“哼!想着老娘叱咤风云的时候,你小子还穿着开裆裤呢!”悬铃暴躁地在我怀里上蹿下跳,时禾大夫笑而不语。
悬铃早就和我多次吹嘘自己当年的丰功伟绩,但我知道即便她当时真的很强,她说的话里也有一半是在吹嘘。
前面的雾渐渐浓了,很快就连自己的手也看不清了。我感觉自己好像漂浮在云雾里,因为我看不见抱着我走的时禾大夫。
普通人在这雾海中无疑会立马迷失方向,但时禾大夫却走的很从容,一副轻车熟路的样子,不愧是从小待着的地方。
“我请假就是为了提早来焕仲山见师父。”时禾大夫解释道:“小萤儿和小婉一样是通真之体,师父一定有培养小萤儿的方法。”
我的心中涌过一阵感动,想到时禾大夫为了我考虑到这种程度,眼睛有点酸。
“我求了师父很久,他终于松口,让我先带你来见他一面。”他顿了顿,语气显得有些悲伤,“小萤儿,我一定会让你变强,不让你走上小婉的路,你愿意相信我吗?”
心中很苦涩,不知道是什么滋味。我点点头,虽然他看不到。
渐渐的,前面的雾淡了,隐隐有几棵桃树映入眼帘。
月光将桃树上洒满了雪,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