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明逸说完,华季与文良对视一眼,随后轻咳一声,只道:“唐公子想的确实有道理,也确实有这样一种可能,但也只是其中一种可能而已,你来看……”
华季尽量照顾着唐明逸的情绪, 说话间不敢带着多余的语气,毕竟这位殿下已经从不耻下问的程度迈向了主动来思考总结的程度,严格来说,自己现下高低也算是个有实无名的太傅,总不好打消了学生的兴致。
唐明逸的确虚心,与华季一同蹲到那尸体旁边。
然而华季的指点,也无非是诸如周遭环境是否有异, 这尸首身上伤痕有过挣扎该是如何,一击即杀又是如何,以及从动作、留在泥土中的脚印深浅等等,进而如何做出几种判断。
“然而仅凭这些,虽然基本可以看出此人是在没有提前防备的情况下遇袭的,但对方趁着夜色,也未必不能两处偷袭,而且你看这最近处的两双脚印,明显跨度变大,也就是这人奔跑起来的证据,脚印……”
华季本来说的痛快,忽然之间又止住了,继而干脆蹲得更低去看。
文良察觉他语气有异,便开口来问:“脚印如何?”
华季也不答,只还觉得看不清楚,反而干脆跪下去仔细查看起泥土地面来。
杏花台中间这一层院,除了连接主楼和院门的通道铺了石板,两侧又围了栏杆之外,剩下的便都是平整过的泥土地, 零散种些树木花草, 其间有许多碎石铺就的纵横小路,更有一些石桌石椅,竹亭小台之类的,用于增添意趣。
也正是这般缘故,此间才没有什么灯火,显得尤为昏暗。
见华季趴在地上,文良肯定是不愿意这般行事的,而唐明逸自觉帮不上忙,二人便都安静站在一旁,只等华季说个结果出来。
然而,还未待华季说话,杏花台楼中便响起一阵脚步声,是几个暗卫连带一名唐明逸的护卫从北边后院的角门进来,穿楼而过,转眼便到了近旁。
几人各自与自家主人或者头领拱手作礼,文良先一步问道:“你们那边可有异状?”
“回文先生。”暗卫在外人面前称呼文良等人,自管与大小姐称呼旁人相同,都用“先生公子”之类,“我们方才见有个人从这边出来, 一路往北去了,原本只是稍微留心,可刚刚又有人来说这边有了情况,我们就赶过来支援了。”
这几人原本在北边盯守那不知名字的赌坊,自然要与这边照应,由于唐明逸在旁,暗卫回禀时也就刻意隐去姓名,只说事情。
“拿个照亮的来。”还未待文良说话,华季先交代一句。
暗卫闻言自然动作,趁着有人去取烛火的时机,文良才发问道:“只有一个人从这边离去?”
“正是。”暗卫谨慎来回,“那人身量瘦弱,个头不高,大概五尺不足,手上没有携带什么东西,也并没有什么慌乱神色,走的镇定自若。”
此言一出,文良华季,甚至唐明逸也都跟着,几乎是异口同声问道:“女子?”
那回话的暗卫既没摇头却也不点头,只与旁边另一个暗卫对视一眼,后者便来回禀:“看身量可能是女子,但首先穿的并不单薄,一路行过又完全避开了与我们照面,而且行路姿态与男子无异,并不好确定。”
文良皱眉道:“可有派人跟上?”
那暗卫连忙点头:“跟上了,稍晚些便会有消息。”
“那人功夫不弱,未必在我之下,你们分出两人过去接应,再遣一人去通知府衙刘太守,同时把人召集过来照应这边,剩下的地方暂时都不用盯着了。”
文良吩咐完毕,连唐明逸也与自家护卫说道:“你们也一并行事,全由文先生调度指挥。”
这边接令的同时,烛台也取过来了,华季便指挥着暗卫提着烛台,随他一寸寸把那尸首周遭土地看了一遍。
文良也没偷闲,就这华季还在查看的空档,把这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