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季问完这句,唐明逸和文良脸上竟都没什么诧异神色。
按理来说,那两名小厮见了如此场面,既没有吓破胆,更是没有硬要留在当场,恐怕是因为此处并没有什么紧要的东西,就算有,也该被他们趁着查验尸体的机会拿走了。
不失居中在场就这五人而已,照应突发情况已然吃力,更不可能分心去盯他们,不过跑便跑了,无甚大碍,等孙老爷听到消息过来之后再做计较也不迟。
现下虽然处在一个没有头绪的状态下,但众人倒都不急躁,毕竟也不是非要在当场商量出些什么。
有与凶徒照过面的人在楼中,只是文良暂时还不想去逼迫,强要她们说出点什么来而已。
只需等那三名女子稍微缓一缓精神,总能对行凶之人的身份拼凑出一个结果。
今日见得那三名女子的神态妆容都差不太多,想必应该都是这杏花台中待客的花娘。
“我总觉得,孙家这两人对花娘们的态度也太怠慢了一些。”既凶徒这边还需要再等等,华季就将自己的另一个疑惑提了出来。
唐明逸冷哼一声,只道:“孙家尽是些恶徒,如此也算不得什么稀奇。”
文良看他一眼,这倒是符合唐明逸身份的一个看法,这位二皇子瞧的都是大处高处,对这些细枝末节没有什么体验,自然也无从想起。
他方才的确也觉得孙家小厮行事不太寻常,但究竟怎样个不寻常法就分辨不出了,此时华季既然提及,便正好由他来说。
而唐明逸那一句说完,只见华季果然摇头,道:“他们虽是恶徒,但这些人和北虞那伙子杀神不同,他们不是凭喜好来的,行的是有利可图的恶。”
听华季忽然提到北虞,唐明逸面色一紧,问了句:“华先生也知道北虞的情况?”
华季坦然回道:“知道,大小姐这几日与我们说过不少,李茂主簿也与我们讲过一些,只说潼城离北虞这么近,我等身为楚人,如今又在不失居里做事,万一北虞占了梁州还嫌不够,敢再往南来犯潼城,我们定要有个助太守一臂之力的准备,不好叫潼城也如同安平广阳一般。”
唐明逸于是点头,觉得温大小姐倒是以南楚的立场去教导门客,只是对形势的判断稍微稍弱了些,此间略过就不再深提,又问一句:“那华先生觉得,这件事上明明是他们一个极大的损失,那两个孙府小厮能图什么利?”
“也不是这样一个说法。”华季再次摇头,“倘若公子家里遭了贼,报官是一定要做的,但做之前总要查实一下东西是否都丢尽了,还有没有些剩下的。总不至于看都不看,先去传信吧,又耽误不了太多工夫。”
文良唐明逸先后恍然,华季却也不停,继续说道:“东西尚且如此,更何况是人?”
“但这两个小厮毕竟不是主人家心态,或许没往这一层去想呢?”唐明逸再问,只为了引着华季再多说一些。
华季并不作怪,细细来讲:“实际上,越不是主人家,反倒越该这样。这二人本来就是在此处做事的,出了这么一档事,主人家必然震怒,他们若是仓促行事,又出了许多疏漏,虽可以说是情急之下慌乱所致的,但总也会担上一个不当大任的名声,往后在孙家的前程想必也会受到影响。”
文良点头道:“方才看那二人身上有些功夫,胆色也不差,行事起来更没有什么慌乱的举动,应该都是比较稳妥的人。”
“我与文先生是一样的看法,说法便是从这里来的。”华季接过来说,“方才唐公子说这些孙家人都是恶徒,可无论他们平日心里把这些花娘当什么,哪怕视人命为草芥也好,但伎馆的根本却正是这些花娘。”
唐明逸对这些人的处境虽然理解,但并不能说是感同身受,现下这般说,对他而言反倒更清晰一些了,
华季不管他如何想的,只是继续说道:“现下杏花台遭了这么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