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温故却继续说道:“可还有一层。我把这些当做盼望,是因为我还有梁州军可以倚仗,还有你,还有文叔来替我去找这些新鲜的,于是也就可望可及了。”
知夏还在疼惜大小姐的心情,而李茂却大概想到她的意思,于是也就点头。
“可安平广阳两郡的百姓,恐怕他们的盼望更简单,却也更艰难,也只是能活着而已。”
李茂顺势应道:“大小姐心怀百姓……”
温故仍旧摇头,止住他的话:“而像郑摆这些人,生在乱世,暂时安稳,你说他在这不失居里每日每夜在想些什么?”
李茂认真回道:“自然是母子团聚。”
温故终于点头:“那话再说回来,我这几日想了想孙家郑家这些人,想了想这潼城的情势,想了想杨万堂,甚至又往前想了想咱们以前。就觉得我们梁州军有这么大的本事,只是偏安一隅,自己求生,哪怕约束自己不劫掠百姓,不欺凌弱小,便够了吗?”
李茂深吸口气:“大小姐的意思是?”
“梁州军只做我一人的倚仗,或者只做我们自己的倚仗,是不是小气了些?”温故稍稍笑道,“现下的安平广阳,或许还有之后其他的一些什么地方,我暂还力所不及,但面前的一些疾苦,最少是一些不涉及到我们几千人马安危的疾苦,我总想伸伸手。”
“我明白了。”李茂诚恳应声,当然也从温故的话语中找出了一些别的意思来,“我也有一句想问大小姐。”
温故点头,示意他尽管来说。
“这事我本想着找几个合适的机会再说,但大小姐既然提了,我便就一并问了。”李茂认真说道,“咱们接下来是要往东去,还是往南去?我好做个准备。”
温故清楚他意思,往东去便是趁乱世救百姓,积蓄实力,收敛那些南楚的杂号军,再建出一个梁州城来。
往南去则是归附南楚,力挽狂澜,先北拒虞国,取得功勋,再整肃朝堂,给南楚以清明。
现下有了唐明逸的关系,这两路都可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