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出得太守府门,又行了一段路,那手下终于还是按捺不住,连忙问道:“统领,死的那两个刺客,不是戊字队里的人吗?怎么会与我们的人冲突上了?”
这“戊字队”便是最开始混入潼城的那一队楚军。
“驾部郎中”此时心中也有疑惑,他一开始认为,此事应当是刘著为了此去连州不能成行,自己谋划出来的苦肉计。
可看到那两名刺客尸首的时候他就犹豫了,戊字队头领曾与他说过,潼城当中尚有大殿下另外留下的人手。但所为何事,却并未告知与他。
对方心中所想他太清楚不过了,此人虽是最早投入到大殿下门中的,但他行事却也最是喜爱偶变投隙,大殿下知他品性,也正因如此,时至今日才只混上了个戊字队的头领而已。
此人不与他说明,想必是自认为另外攀上了高枝。既如此,他不事先告知自己,独自依着那人命令行事也在情理之中。
以戊字队那一个个酒囊饭袋的水准,以三敌四,竟还能跑脱一个,想必定然有高手襄助。这两相照应之下,确是合情合理。
况且现下的情况,自己手下杀了戊字队的人,还给他留下了活口,本来是各自有道理的事情。
但若对方真是大殿下的一枚暗子,且这暗子连自己都不曾知晓。想必在大殿下那里也是能压自己一头的。
这戊字队头领日后说不定会借着此事,去大殿下那里告他一状。或是以此做个要挟,从他这里讨些便宜之类的。
故此他才止住手下,并没有当场询问,以免事情提前发作。
“驾部郎中”想到此处,心下更是忍不住的恶心。但事已至此却也无可奈何。
但此事也还有其他可疑之处,大殿下调动刘著前往连州,一是为了削弱二殿下在潼城的势力,为许仲彦的安全添一分稳妥。
二则是要在连州,通过刘著把杨万堂的事情闹得大些,将宋犹与这杨万堂原本薄弱的联系做实做重,伤一伤宋犹的官声。
此时杀了刘著,与大殿下的谋算有些相合之处,却也有些不合之处。
而且看刘著方才的样子,关于刺客身份似乎知道一些什么。
不过,刘著在潼城多年,有些仇家也不是什么怪事。误会了刺客身份也算常情。
但无论怎样,见了戊字队头领,总能想个办法问出些东西。
想到此处,“驾部郎中”也只与手下说了句切勿多言。又交代他们去往府衙,将昨夜被刺客袭杀的四人也带回来。反正刘府当中已经露过一次,此时隐瞒却也无用,干脆就摆到明面上来,行事反而更加方便。他一个小小的潼城太守,就算有些不痛快,也得忍下来。
手下领命而去,“驾部郎中”便带着余下人返回驿馆。可一进门就见人来报,说戊字队头领方才来过,只说要寻统领,报一件紧要事。
见统领不在,也不肯与他人说清事由。等了一个时辰,左右没有等到统领回来,便留下封信,又出门去了。
“驾部郎中”也没敢怠慢,屏退左右拆信来看。
信中只有简短几句,说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潼城里的大人物约他明晚酉时,登云楼中相见。
“驾部郎中”问明手下是否是戊字队头领亲自来的,又问明信是否是他当场所写,之后是否还有他人接触此信等等。
手下倒是慎重,一一答复,确实人也无异常,信也无异常。他便也没有了旁的疑惑。
可惜方才在刘著那里耽误了太久,否则现下就能问明许多事情。
不过,刘著安排的驿馆当然不是说话的地方,约他在外面相见自然合情合理。正好自己也要找他,届时把事情一并说了便是。推迟一两日也无妨。
此事就没再放在心上。
不多时,昨夜死在潼城里的四个人,尸首也被带来了。
“驾部郎中”一一做了查验。这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