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夏听李寻这么说,只觉得他得寸进尺:“你还想要做什么?”
李寻道:“你也别说我不讲道理,我一次就悔五手,免得这棋下起来没完没了。”
温故却笑道:“好,那我也要和你定个规矩。”
李寻说的正经,神情也无半分羞愧,知夏心想这世上还有如此恬不知耻之人。可大小姐还和他玩上了?
文良看看天色,这一局怕是一时半会结束不了,于是叫了金绾出去一起给温故几人做饭。
金绾还有些忧心李寻,怕她不在近旁,李寻再说了什么话惹恼了温故,给他自己找上麻烦。
温故一心想要继续下棋,和金绾说自己已经知晓了李寻的性子,就算有什么言语不当之处,也断不会怪罪于他。说完又把周通也差了出去,金绾这才稍稍放下心来。
可几人出去还没走多远,知夏却也从屋中出来了。文良见状,一个错身几步跑了回去,用询问的眼神看向知夏。
知夏无奈道:“大小姐非要我出来,也不让我在屋外听。”
文良一听是温故的吩咐,虽还担心,但也不做声了。周通金绾此时也折返回来,文良示意他们噤声,自己屏气凝神听着屋内的动静,他常年行暗杀之事,听力虽好于常人,但这十几步的距离,也只能隐约听到屋内棋子落定的模糊声响。
如此听了半晌,屋内并没有异动。文良只好作罢,先让知夏守在原地。
几人稍谈两句,心中各有疑惑,自从到了潼城,大小姐的性情似乎变了许多,人也好似一瞬间成长了起来。
这一段时日,大小姐日夜布局谋算,已无闲情再做其他,如今却有了兴致和这李寻对弈上了。
因为金绾还在,三人说话间刻意避着梁州不提,金绾却听出了端倪:“你们这大小姐,莫不是潼城来的那个神仙?”
温故的身份早晚是要露的,此时也并没有想瞒着,文良点点头,权当默认。
金绾又疑道:“可那神仙不是潼城太守的姑母吗?那太守怎么也四十有余了,我见这……这神仙连二十都没有吧?”
文良只道温故是辈分大,年纪小。这也是常有的事,各族分支多了,有的同辈年纪差出几十岁倒也不新鲜。
金绾只是觉得,那太守整日要对着个小娘子喊姑母,场面倒有几分好笑。
而周通却一言不发,不知道在琢磨些什么。
此时屋内,温故刻意把人都支了出去,是怕自己身上的事涉及什么隐秘,李寻若是知情,当着他人怕不能讲明。
可李寻并没有要说其他的意思,只是催着她快快将规矩道来。
李寻既不说,温故也不想先开这个口,于是道:“悔棋自然可以,但也不能让你这么无休止地悔下去,当有个限制,同一局面,你每悔一次,便要少悔一手,如何?”
这便是将她自己身上的事,映在这棋盘之上。
温故说话间,眼神一刻都没有离开李寻的脸,却没看到半点异常。
“只是如此?”李寻问道。
温故点点头,道了声是。
李寻哎呀一声,急道:“我还当你把人支开,是要跟我说什么呢。原来是怕输给我,被人瞧见了脸面上过不去,那我们快快继续!”
温故看他的样子好似毫不知情,但总觉得有些不对。
二人再弈,李寻先悔五手,温故虽然杀局凌厉,但在李寻的胡搅蛮缠之下,也只是略占上风而已。
而这李寻倒是颇有天分,如此反复之中,或是适应了温故的棋路,或是自己精进神速。温故本想着如何引他说话,此时却被逼得一心放在棋局之上了。
每逢温故布下杀局,李寻必定悔棋,五次之内破局而出,方才继续。然而他毕竟后进,整盘的形势却一直在温故手中。
二人一直下到天黑。到文良几人准备好了晚饭端了进来,温故方才以一记早几十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