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榭后方小亭,陆遥独留其中来回踱步。
想那小宫女去了水榭已有几时,却不知自己那首螃蟹诗在那边激起了什么风浪。
“白宋啊白宋!我陆遥知你不屑看我,但今日倒要看你能忍到什么时候!”
正想着,那去了许久的小宫女终于回来了,手里拿着一张纸,远远地朝着陆遥招手。
陆遥快步迎去,急忙问道:“情况如何?那白宋有没有写出来?”
“写出来了!写出来了!”小宫女喘着气,十分激动。
陆遥一把大腿,冷笑一声:“哼!我就知道,这白宋定是藏拙!这名题写菊,时间是短了些,但岂能一句都写不出来?快给我看看,他写了什么,选了哪个题?”
“四题!他写了四首!”
“什么?!四首?怎么可能?”陆遥一听,瞬间失色,一把将宫女手中的纸给抢了过来。
乍看第一首,《忆菊》之题,赫然眼前。
“念念心随归雁远,寥寥坐听晚砧迟。
谁怜我为黄花瘦,慰语重阳会有期。”
“白宋……白宋……小心眼,小心眼!装什么大善人!明明是半口气都吞不下的小心眼!”
陆遥喃喃自语,目光再往下看。
看完四首菊花诗后,陆遥已是呆愣原地。
“这是……这是他瞬息间的作品?这……这怎么可能?!”
“就是嘛!这怎么可能?”小宫女也小声附和,觉得难以置信。
但陆遥的震惊没有持续多久,望着手中诗作有些发颤,忽然间大笑起来,朝着水榭快步走去。
水榭内,众人已从初见四首菊花诗的震惊中清醒过来。
人醒之后,无不侧目相望,今日所见过于惊骇,让人不敢相信。
单论诗作,倒是无法同《水调歌头》相比,但今日在场亲身经历之人才能感受其中气氛的微妙,要说震撼,方才一笔题诗菊四首,震撼远超初闻《水调歌头》之时。
这是即兴而作,毫无停留。
就算把构思时间从听题的瞬间算起,总共也就几分钟而已。
更有第一首《忆菊》算作珠玉在前,白宋后发先至,极附戏剧性。就像武者对垒的借力打力,其中微妙只能亲身经历过才有体会。
“这不对!这不可能!”有人忽然喊道。
众人寻声看去,只见先前在门口与白宋有过摩擦的韩忠义愤填膺:“天下哪有人能瞬息作诗四首?!我怀疑这是事先串通好的!”
说着,韩忠指着刘先生:“这位刘先生来得突然,四题皆是他所出,或许早就跟着白宋串通好了,白宋先写下四首菊花诗一作准备!不然,谁能如此快地完成这一切!”
太子和公主尽皆在场,说出这样的话十分不妥。
但韩忠还是说了出来,可见其心中郁闷,同时也是在场所有文人心中的郁闷!
方才有多幸灾乐祸,现在就有多郁结难舒!
白宋的神话越多,长安的文人就永不出头!
白宋就是拦在天下文人面前的一座大山,让这些风流才子们一辈子都跨越不过!
他们不相信这一切,不愿去相信,他们认定这其中肯定有问题,不过是只有韩忠说了出来。
韩忠说得没错,他们怀疑是事先有了准备,不然太过匪夷所思。
换做平时,韩忠问出这样的问题早已被公主问罪,这是一种无礼的举动。
但在现在,丹阳公主和太子都没有任何声音,因为连他们都感觉事情有些蹊跷,哪能有人如此厉害?瞬间写下四首诗作!
众人看向白宋,一副要他解释的样子。
白宋方才门前装逼,现在被众人疑惑打量,突的心生闷气,暗箱这世人究竟是怎么了?
写不出诗来他们嘲笑,写出诗来他们怀疑!
世间之人愚昧者太多,总以为事事都要符合他们的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