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不设限,似乎反而成了众人最大的限制。
因为只有一首诗词,要能代表自己最高的水平,无才之人倒是毫无犹豫,立即落笔纸上,因为这些人一生也没两首像样的诗作。
而有些能耐的,此刻便有些为难,自己以往的诗作当中有哪些更具代表性?
这时候,最为纠结的当是白宋,他不在乎抄谁的诗,而在于是抄呢还是自己写呢?
抄诗倒是简单,但怕引起轰动,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自己写,水平怕是不够,要是第一轮被刷下来,岂不是很没面子?
思来想去,白宋想到在蓟县科举时候的失利,心里难免有些不服。
一念至此,便提笔写下。
这是第一轮考试,百余人只取二十人,先前还经过了四轮考试,还有八十人在前面等着。
时间紧迫,只有短短几分钟的时间给百余考生。
白宋还没写完,一边就有年轻的书生过来阅卷。
几位书生与考生年纪相当,却是一个个自得意满,满不在乎地扫视着每一张试卷,然后不断地重复着三个字:“不合格”。
偶尔传来“合格”的声音,立刻就会引来众人的目光。
“不合格!”
“凭什么?凭什么不合格?你以为你是谁?!”
终于,一场小冲突爆发了。
一位考生不满,质疑对方的评判。
“你不服?”
“我就是不服。”
“也好,就让大家评一评你这首《长安立夏》。
长安立夏夜雨后,一晴方知始暑天。
阳台小树叶冬青,阴墙数窗纸北蓝。
舒适随步淑气早,清爽闲坐凉风晚。
不如今来过山道,万物看秀人事安。”
“噗……”
“哈哈哈……”
一时间哄堂大笑,这诗作只丑在于全篇附庸风雅,半俗半雅,不知所云,白宋听得尴尬癌都要犯了。
“你们……你们都住嘴!谁敢笑!你们知道这诗是谁写的吗?这!这是我爷爷程知节写的!你们敢这般笑话,看我不告我爷爷去!”
好家伙,当众承认是抄袭之作,抄袭的人更尴尬了。
程知节,程咬金!
乖乖!
阅卷的年轻人擦了擦汗,心说就是觉得这诗作有些怪异,有点儿像个上了年纪的莽夫在附庸风雅,这么一说,完全解释得通了。
“咳咳……”
主持的官员尴尬地咳嗽两声:“这个……所有的考生不能假借他人之作!我相信这位考生不会借用他人之作的,你先出去,下次再来考试吧。”
怎么可能承认这是程咬金程将军的作品?
这事儿要是传出去,让混世魔王折了面子,整个书院怕是都要被拆了。
有了这般插曲,中途偶尔有一两首相对较好的诗作出现,被当众念出来。
白宋没有心思管其他的,他是现作,自己写,头皮都快扯下来了。
眼看着阅卷的书生走到身后,白宋终于写出了最后一句。
那书生扫了一眼,先是轻蔑地一笑,一个“不”字已经挂到了嘴边,忽然见却又疑惑起来。
然后不大不小的念出声。
“铁甲长戈声势壮,一朝出水盘中装。
八足交错朝霞色,两螯高擎赤炎光。”
四句出口,周围尽是轻轻地嗤笑声,心说这不就是一首写螃蟹的打油诗吗?
没有半点意境,感觉不到任何文学的味道,除了押韵之外,一无是处。
写诗可不是单纯为了押韵,这样的诗作念出来,怕不是故意引人嘲笑的吧?
但是阅卷的年轻人没有停下,借着之前四句继续念着:
“黄菊香冷散暑气,绿蚁青烟敬秋凉。
平生快意无经纬,何惧东海换姜汤!”
有了后面四局,白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