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其事地看着东方白。
东方白小嘴一扁,稍作忍耐却绷不住了,抽泣着笑了起来。
小小的插曲让两人走进了许多,稍后半个时辰。
东方白换了衣裳洗了脸,重新理了理发饰,也让白公子清晰一番,又给白公子拿了干净的衣裳。
折腾许久,两人重新坐回小筑内。
白宋心知姑娘尴尬,不再提先前之事,煞有介事地看着换的新衣:“这衣裳哪儿的?居然如此合身。”
东方白怔怔地看着白宋,小声道:“是小女子做给先夫的衣物……”
说完,姑娘又觉得不妥,忙解释说:“只是衣裳做好了,还没来得及给先夫试穿,先夫便已病去。”
“这……这给我穿是否不妥?”
“无碍,与其放在一边,不如给需要之人。”东方白淡淡说着,“实不相瞒,白公子与先夫颇有几分神似,不单气质相投,体貌也一般无二,初见公子只是,小女子便已有亲切之感,也因如此,小女子方才愿意将东来酒家交给公子打理。”
“而且也姓白?”
“嗯,先夫单名一个给字。”
“噗……”白宋差点儿咬了舌头,白送和白给,这真是……
不过却也只能强忍着,笑话人家先夫,也太不好了。
“额……那副画,姑娘画的是先夫?”
东方白眼中闪过一抹淡伤,轻轻点了点头。
白宋轻声道:“那姑娘大可直言相告,又不是什么隐晦之事,瞧方才弄得那一身……”
东方白又见微红,低头不语。
这时,那一口君山银针终于送来了,从小丫鬟手里接过茶,笑了笑:“好不易的一口茶,可不要叫人失望了。”
饮茶一口,引得白宋一阵赞许,再与东方姑娘稍谈两句便起身告辞。
拜访东方姑娘只是其一,白宋在此耽误了些时候,急忙改道去城南的药铺。
此行蓟县已有近一月之久,却是未和牛大等人取得联系,这两日闲来无事,正要看看他们的情况如何。
城南一脚小院草楼,四周百姓皆已熟悉了这家院中四散不停的药香。
申时,阳光温和,春风轻柔,空气中飘散着点点药渣子。
几个药商停在小院口,正清点着各种药材。
白宋走在街口,远远就看到一个妇人包着头巾,撸着袖子,拿着称,很认真地称着药材。
白宋认出此人,是牛大在邙县的媳妇儿郑氏。
半年不见,没想到牛大已将邙县的妻子接到了蓟县。
看她认真的模样,白宋也没打扰,就在一边默默看着。
郑氏注意到白宋,看了白宋一眼,显然是没认出来,继续称着药材。
听药商跟郑氏一番讨价还价,很便宜就把药材给卖了。
白宋还想说两句,说她这药卖得太便宜,想想还是算了。
正在白宋犹豫的时候,郑氏的目光重新落在白宋身上,很认真地看着白宋,若有所思。
“你……你是白……白公子?”
“嫂嫂,别来无恙啊?”
“你真是白公子?”郑氏眼睛一亮,风尘仆仆的脸上洋溢出花一样的笑容,立刻回头朝着院中喊:“当家的,白公子回来了!白公子回来了!”
喊声惊出几声狗叫,随后出现的不是牛大,而是一身花布衣裳,手上还沾着皂角水的冬香。
“白少爷!你……你终于回来了?!”
这位郑琪画的贴身丫鬟看上去成熟市侩了许多,更像一个民家姑娘了,见到白宋兴奋地跑了过来,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只是看到稍显茫然的眼睛多了许多生机,也变得灵动了。
随后,牛大缓缓出门,却搀扶着一个大肚子的姑娘,是那位从郑家逃出的另一个丫鬟,采荷。
采荷怀孕了。
又跟牛大和郑氏住在一起,结果不言而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