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边,白宋拿着几个兄弟的水袋,一个一个地装水。
水面清澈见底,倒映着白宋的脸庞。
不知何时起,白宋的脸上已有了风霜的痕迹,尽管已是春季,但任就能看到冬季留下的被风撕裂的创口。
来时的伤已经好了,只是脸上多了一圈胡茬,小白脸变成了一个糙汉子。
白宋注意到了自己的变化,在河边发愣,回想之前种种,宛如一场梦。
而且他也低估了此行的艰难。
为了躲避突厥人的眼线,他们这一路从贺兰山到阴山山脊,又要穿过三分之二的阴山山脉,到了最后要翻越的一座山头脚下,已经过了两个月。
只要翻过眼前这座入云的山头,背后就是他们的目的地——博野。
如果一切顺利,还需要半个月时间。
这座山叫泥巴山。
因为阿吉巴朵用突厥语发音很像汉语的“泥巴”,所以被一群汉人直接称作泥巴山。实际在突厥人心中被奉为神山。
河水还有碎冰,证明山上积雪没有融化,他们一定要在半山腰上做一些准备,以免在翻山的过程中出现危险。
一朵水花忽然打在了白宋脸上。
一个女人从河水中央窜出,一个鲤鱼打挺,猛甩着湿漉漉的头发。
阿吉巴朵笑盈盈地看着白宋,指着白宋的脸:“该洗洗了!都脏成什么样了!”
水里的姑娘拖着一身湿透的衣裳,站在齐腰的水中,有意无意地扭动腰肢,说着话,勾着手指头,小嘴还叼着一撮长发,十分引诱地示意白宋下水来。
白宋什么都没说,提着几个水袋子,转头回去火堆边上。
这时候,去山下买防寒皮子的大潘回来了,老远就能听到他再说:“不好了,听说云州告急,我们的军队又在节节败退,战局不容乐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