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了让他吐完了休息一会儿就好,偏偏薛景天故意将他从车里拽下来,扔游泳池里,一番折腾他又想吐了。
六月的G城气温不高,入夜后泳池里水温本来就低,他浑身的燥热火气一下子遇上了这样的凉水,浑身都不禁打起了哆嗦,面对薛景天的示好,他想也不想便别过了脸去,试图从旁边爬上岸。
哪知薛景天端着水杯的手伸过来一挡,语气幽幽,“什么不要?”
是水不要,还是我话里说的东西不要?
薛景禹脸色难看,“薛景天,我说了我不要!”
“这话你应该去跟董女士说吧?你说了吗?”薛景天懒洋洋地往他面前一坐,双腿浸泡在泳池里,有一搭没一耷地在水里晃。
薛景禹浑身冻得直哆嗦,偏偏有人就是想让他一直这么冷着,他站在水里咬着牙,“你揣着明白装糊涂!”
薛景天端起那杯水一口喝完,挑眉,“我怎么明白了,又怎么糊涂了?你这半年在集团里表现得这么好,谈下了两桩收购案,董事会对你的能力十分欣赏认同,董女士也抓住了这个机会给你铺路,现在这个收购案便是一个最好的跳板,只要你能拿下来,便是你接手薛家集团的最好时机……”
薛景禹神色不愉,似乎想到了什么,眉宇间隆起的褶皱渐深,“对方拒绝被收购!”
这块骨头虽然难啃!但如果薛氏再强硬一点的话,对方根本没有拒绝的余地。
“有多少公司是心甘情愿被人收购的?”薛景禹反问,“你该不会是因为这个就打退堂鼓了吧?”
薛景禹双手撑在泳池边缘,一个引体向上坐在了岸边。
半年前,董女士突然身体不适,做了手术后身体便大不如以前硬朗,而他也因为C国那边一批军火交易失误暂时被董事局除名在外,薛景禹也算是临危受命,从医这么多年,第一次换下了白大褂丢下手术刀穿着一身正装坐进了会议室里。
他把手术室里该有的谨慎认真大胆心细都很好地用在了商场上,然而他眼睛里却时常有着怠倦和排斥。
“那不是我想要的!”薛景禹垂眸,声音泛着一抹哑然,他得知被收购的一方心灰意冷地要跳楼自尽,人在被逼得走投无路的时候总是会想到用极端的方式来解决问题。
这就是他不喜欢经商的原因,他从小就不喜欢!
他不像许宁城,杀个人如宰鸡,不是自己关心的人随便怎么死都行。
他不行。
从商的人很大一部分除了金钱的诱惑便是内心野心的不断扩张,每个人心里都有不能满足的欲望,一旦进入就像陷入了一场死循环,哪有他心里想要的那么纯粹?
薛景天失笑,“那你想要什么?”
想要什么?
薛景禹微白的脸上闪过一丝落寞。
我想要的,这个世界上已经不再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