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里处于恒温状态,顾默白一进了房间便褪去了大衣,像回到家里一般先去了洗手间洗手。
而这个病房也确实被他装点得有了家的感觉。
偌大的空间安置了一套欧式沙发,病床被换成了他家里那款一模一样的大床,窗帘也是家里的淡绿色,还有地毯,每一件都跟他家里的是一模一样拷贝过来的。
薛景禹每来一次都颇为感触,他将床头的花换掉,插进了带过来的新鲜玫瑰花。
此刻病房门口响起了敲门声,妇产科的几位专家按时过来做晨检。
“进来吧!”从洗手间出来的顾默白出声。
给虞欢做检查的过程中,薛景禹一声不吭地守在一边,看着那边顾默白帮着给虞欢揭开被子,配合着医生们做各种检查,他是每一个步骤都做得小心翼翼。
虞欢很瘦了,瘦得皮包骨了,脸上的额骨越来越凸出,整张脸都小了一圈,手指纤细得连婚戒都戴不住了,薛景禹昨天来的时候就见到顾默白将她手指上的婚戒取下来,用一根链子穿上佩戴在了她的颈脖上。
而虞欢的肚子却在这两个月里长得迅速,这孩子似乎吸收掉了她所有的能量,眼看着虞欢一天天的虚弱,而这孩子却越来越健康。
八个月的胎儿每天都会有胎动,小家伙十分好动,清醒的时候手舞足蹈,也亏得这孩子体谅他父亲一人难熬,每天都会以这样的方式来陪伴着他的父亲。
晨检告一段落,医生们离开后,薛景禹接过了顾默白手里的温热毛巾,走到床头那边帮忙拎干又递了回去。
“二哥,妇产科的专家们有谈到孩子的问题!”薛景禹说着便弯腰脸凑到了虞欢的肚子旁边,伸出手指头像是敲门那般敲了两下。
“小小白,早安,干爹问你哦,你是想让叔叔们直接剖开你妈妈的肚子把你取出来还是你自个儿努力出来?”
他充满童趣的语调让正在为虞欢擦拭手指的顾默白忍俊不禁地挑了一下眉头,“什么时候你成了她的干爹了?”
薛景禹歪着脸笑得狡黠,“为了这事儿我跟许宁城打赌,我说小小白是女孩儿,他说是男孩儿,他输了,这个干爹的位置当然就是我的了!”
顾默白:“……”他孩子的性别都给他们拿出去打赌了?
“她现在是八个月32周,以她现在的状况熬到足月生产应该没有问题,只不过……”
薛景禹看了一眼骨瘦如柴的虞欢,眉眼间多了一丝担忧,妇产科专家们现在考虑到更多的便是虞欢的身体承受能力,毕竟孩子越到后期随着骨骼身体的增长需要吸取大量的营养,而虞欢现在这种状态,仅靠着流食和营养液来养着这个孩子怕是太吃力了。
虞欢的这种情况连医生都束手无策,毕竟医学上存在了太多让人无法解释的事情,她身上的毒已经解了,可从两个月前被带回来之后就没有一丝要清醒过来的征兆。
结合当日在T国地下实验室里发生过的情景,心理专家认为,她很有可能是因为长时间陷入高度紧张和恐惧之中,在本以为要死了的那一刻又见到了自己要见的人,在那一刻的临界点她的情绪崩溃陷入了昏迷。
这就好比,一个人在太过残酷的现实里待久了,突然见到了自己想要见的人,她宁可相信自己在一刻已经幸福地死去也不愿意清醒过来面临更加残酷的生离死别。
终究是,地下实验室里的经历让她精神上受了刺激!
“孩子等不了足月!”顾默白轻声出声,像是很早就思考过这样的问题,所以在提到这个问题的时候他的神色并不见有一丝的慌乱。
不足月?
薛景禹表情一怔,眉头一皱,犹豫了几分钟,试探着出声,“二哥,孩子尽量还是足月的好!”
陆安生的那个孩子就是一个前车之鉴,那孩子身体羸弱,至今还在医院里看护着,小心呵护不敢有一丝的大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