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义征战多年,自然知道知己知彼的重要性。
有一点让他始终感觉不舒服,因为打王太恭土匪这一战,分区真正的目的,到现在他都没弄清楚。
就算没有作战计划,哪怕是战略转移,也应该有一个大致的目标。
他很清楚,表面上看是清剿反动会道门及土匪,便实际上绝对不止这一点。
地图上南边的“新乡”被划了好几个圈,估计再划两道就会变成个窟窿眼儿。
五年前,就是从南边不远的这坐城出发,参加了淞沪会战...
死去的王老抠...大个儿...傻小子...苏青,鬼子的重炮...逃亡...到孤身一人参加八路军...
三个人的一个班起家...鬼子土黄色的钢盔...
营长?真没什么特别感觉,一路走来,腥风血雨...
已记不清好些人的面孔,只有一部分名字还偶尔会浮上心头...
村民...土匪
“狐狸!哎...狐狸...这破地图你都看了半天了,赶紧出来!”丫头站在窗外叫唤正在发呆的胡义。
被清脆的声音打断思绪,胡义一点没有恼怒。
好象忽然间所有的画面跟所有的疑虑都消失不见,抬起头,挤出一丝笑容:“什么事儿?”
“吃烤红薯!”丫头手上颠着一个她小拳头般大小的黑呼呼的东西,从窗口递了进去。
“哪来的?”胡义下意识接了,大战即将开始,也只有丫头跟罗富贵还有这份闲心。
“地主家屋里买的。”
胡义愣了一下:“村里的人工作队全都带走了...哪里来的地主?”
“我哪知道?骡子在那大屋的地窖中找到的...”丫头补充了一句:“你放心,骡子给了钱的。”
“有多少?”
“有点多,怕不得有上千斤,还有红枣跟一罐酒,你要不要?”
“骡子有那么多钱?”胡义皱眉,他几乎就没管过罗富贵喜欢缴获的事。
“不知道,反正花花票子有好几斤吧...”说完转身,从旁边的梯子爬上屋顶。
没多长时间。
院子外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耿副队长跑到窗外顾不得喘气儿:“报告胡连...胡营长,黄县土匪已经在半个小时前出城,出城后兵分三路,向咱们这个方向来了!”
胡义愣了一下:“半个小时前?县城距离这里几十里...你们的消息怎么会这么快?”
耿队长得意的笑:“嘿嘿,北边的炮楼子里有我们的人...”
“炮楼?里边不是有鬼子教官么?”
“嘿嘿,这事...就不能跟你说了,对了,土匪一小半骑了马跟自行车,不出意外的话,应该会在四个小时左右到达!”
“自行车队伍?”丫头瞪着大眼,眉开眼笑的在屋顶热情的招呼:“耿队长,上来吃红薯?”
“不了,我还得忙活...哎,你们跑屋顶弄这么大的烟干什么?我在五里外都能看到!”
“就是要让土匪知道我们还留在这里,不弄点烟他哪儿能知道...”
“算了,你个丫头片子心还真大,你们慢慢晒太阳,烤好后给我留两根...”耿副队长无语,接下丫头丢下来刚撕掉皮儿的红薯,跟胡义打了招呼,转身就走。
胡义没有上屋顶,返身回了屋里,帽檐下的浓眉绞成一团,仔细的看了半天地图。
分区的情报系统确实厉害,按土匪行军的情况应该是在天黑前能到。
他很清楚土匪打的什么算盘。
按土匪的习惯,多半是打算趁天黑浑水摸鱼,就算到时候出现什么漏子,天黑后跑路摆脱追兵也容易。
即使手上有一两千人的队伍,也改不了祖师爷传下来的规矩。
胡义顾不得再纠结这些问题,打土匪很多时候就是打气势,分析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