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前天晚上,二癞子用探照灯照皇军,晃了皇军的眼,被帮君甩了好几个大耳刮子,牙都打松了好几颗...”
“我就是说...连长骂他不开眼,原来这么回事儿...”
“你小子白天睡觉,没见着那场面,要不是翻译拉着,太君说不定都砍了二癞子脑袋?”
“为啥,咱们执行的就是皇军的命令啊?”
“皇军原本藏在暗处搜索游击队,快活了一宿没抓到一个游击队,心里本就不爽,去招惹他们不是自寻霉头么?”
“幸好你提醒,天亮后我请你喝酒。”
“这可是你说的啊,老子要两斤猪头肉。”
“嘿嘿,这不算啥。”
机枪手晃着脑袋:“真是可惜,这都大半年了,游击队也从不到咱们这来活动一下。”
转着探照灯的伪军愣了一下:“啥?大伙儿都指望游击队别寻上门来,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你小子嫩着呢,他游击队不来,老子这机枪就没机会开火...”
“这不是好事么,大伙有饭吃,有钱领...”
“你懂个屁,机枪不开火,老子怎么搞子弹去卖?”
“啊?还能这么干?”
“你不知道,黑市上五发子弹就能卖一块大洋了。”
“嘿嘿,这么说来,咱们兄弟都是有钱人,我身上都有二十发...”
“皇军也真是太抠了,没有任务,每天下岗后都要上缴子弹。”
...
火车站虽然不大,南北长度仍然近两里。
站台只亮着部分灯,稀稀拉拉在月夜下,勉强辨得清站台旁边就是一长溜仓库。
并不是重要的物资补给站,平时也只是在这里周转些粮食以及牲口。
如果直接越过封锁沟,要多花不少时间,并且很容易被那些牵着狗巡逻的村民发现。
距离炮楼越来越近,队伍走成长长一溜儿,杂乱的脚步声似乎也变得齐整了不少。
前方三百米左右就是铁道!
“上刺刀!”马良低声命令。
嘁哩喀喳的金属撞击摩擦声响起。
“我们在这里吸引炮楼里的敌人注意,侦察班趁机越过封锁线拿下炮楼,注意,尽量要不弄出动静...”
“一个班战士立即脱离队伍,快速在地上匍匐。”
马良一马当先上了大路,故意站在车站铁路线东边炮楼外,不前进也不后退。
炮楼里的鬼子看着远处的皇军。
车站原本有一个连治安军和一个皇军步兵小队,也许因为这一带小半年连游击队影子都没见到,所以皇军抽走了近半的兵力。
车站里只剩下一个班鬼子。
重要的军列已经南下,到天亮前,应该只有一趟货车通过。
所以留下的鬼子军曹根本没有打算继续守夜,把吃苦的活直接交给了皇协军。
他则带着手下到车站后边的站房,直接睡大觉。
明天晚上,轮到他们出去执行搜索的任务,今天得保持体力。
炮楼上的伪军终于忍不住,对远处的队伍吼了一声:“…哎,太君,你们到底过不过来?我好安排人放吊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