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殊月闭了闭眼,脸色沉重,也对着宋县令深深鞠了一躬。
即便是皇家的礼,宋县令也受得起。
自古以来鞠躬尽瘁死而后已者无数,他们都应该千古流芳。
身后的百姓也齐齐鞠躬,不少人也跪了下来。
他们哭喊着:“恭送宋大人!”
初春的风却吹不散那焚烧的火焰,震耳欲聋的哭声却唤不醒已逝去的人。
从焚尸场回到县衙,赵殊月都未曾说过一句话。
她神色呆滞,整个人都像是在游离般。
绛红唤了好几声都没应。
萧泽渊知道她是在难过,叹息了一声,挥手让绛红退下了。
由他亲自照顾她。
赵殊月回到房间,静静地坐在凳子上,眼神涣散。
过了许久,她起身重新拿出匕首和碗,又要打算放血。
萧泽渊一惊,连忙阻止她:“虽然我不知道你需要自己的血做什么,但若是再放血下去,身体会吃不消的。”
赵殊月抬眼看向萧泽渊,双眸中满是迷茫与不知所措。
她伸手推了推眼前的男人,想继续手中的事。
萧泽渊叹了口气,将她手中的匕首抢了过来放到了一边。
随即
紧紧抱住她。
“乖,宋县令的事不怪你,不要想多了,如果非要找一个人怪的话,那就怪我,怪我没有早点来北州,怪我没有多准备些治病手段,怪我……”
赵殊月心底的防线终于被打开,她紧紧抱住萧泽渊,带着哭腔喃喃:“别说了……”
萧泽渊就那么安静地搂着她,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背,又安慰性地摸了摸她的头,听着她压制着的哭声,心中也闷闷的。
“若是想哭的话,就哭出来吧。”
赵殊月从刚开始的抽泣变成了放声大哭。
这些天来,她经历的事情太多。
只身来到这书中世界她没哭,被皇帝毒害她也没哭。
被那狗系统威胁她仍旧没哭。
可如今,宋县令的死,却是让她十分难受,像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难受委屈悲伤从四面八方袭来,让她无能为力。
萧泽渊感受到赵殊月的泪水浸湿了自己胸膛的衣裳,不禁心疼极了。
赵殊月哭了许久,情绪终于稳定下来。
她不知道等唐蓁蓁将这霍乱治好还要等多久,而在这段时间中,还会死去多少人。
但她不想再等了,她一定要彻底结束这场天灾和霍乱!
接下来这几天,趁所有人不注意的时候,赵殊月每日都会收集自己的血,一连就连续了七天。
原本就不怎么红润的小脸如今却是肉眼可见的苍白。
但那双深邃的眼眸,却是越来越坚定。
系统搞不明白这赵殊月到底在做什么,是嫌自己命太长了吗?
它心中突然有种莫名的危机感:“宿主,你又在做什么?”
赵殊月声音疏离淡漠:“既然你给不了我要的东西,那我自然要找另外一个能给我的。”
系统不明白她的意思,可心中的危机感只增不减,它刚准备开口追问,突然感觉到一阵拉扯,瞬间断线。
赵殊月看着眼前盛满血的碗,差不多够了。
如今就还差最后一样东西——强烈的感情。
这本来虚无缥缈的东西如今却是最好找的。
天灾之下,疫病之中,绝望便是最强烈的感情。
而汇聚这种感情最浓郁的地方便是城北的病灾区。
赵殊月拿出那把通体漆黑透亮的西洋枪,用手指沾染上血涂抹了上去。
那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