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离开了,周围只剩下他一个人,静悄悄的。
他走到长桌前坐下,独自一人开始认真地核对起这些需要用到的文件。他想早些离开这个地方,看得格外认真,目光在纸张上不住地扫着。
也不知看了多久,十几分钟,亦或者是几十分钟。
赵嵘收回目光,伸了个懒腰,站起身打算收拾这些文件带走。
可他刚站起来,余光中,陡然瞥见门口不知何时出了一个身影。
乔南期今依旧穿着一身贴身的衬衫,贵而不奢的布料勾勒出他上身的线条,领口最上方的扣散开着,周正中藏着几分随『性』。
他一只手拿着一叠算不上薄的纸,另一只手拎着个袋,里头不知装了什么。
他就这样微微靠着门框站在门口,看着赵嵘。
赵嵘根本没听见响,不知道这人是什么时候来的。
他目光刚转过去,便和乔南期的视线撞了个正着。
或许是太猝不及防,又或许是他太久没有见到这样衣冠楚楚而无法捉『摸』的乔南期,他赶忙撇开视线,抓起桌上的文件打算离开。
“我事情办完,先走了。”
乔南期只是轻轻将手中拎着的牛皮纸袋放下,回身,关上了门。
门关上的那一刻,赵嵘听到了一声清脆的落锁声。
乔南期看向他,眸光沉沉。
“赵嵘,”他说,语气中包裹着一层浓浓的缱绻,“你吃早饭了吗?”
赵嵘一愣。
乔南期走到长桌前,将那袋里的东西拿了出来。香气飘『荡』而出,他这才发,乔南期带来的是一碗粥。
“我问过医生,胃痛没有办法快速根治,要慢慢养。”
他将手中的两叠纸放到一边,把这碗粥打开,推到了赵嵘面前,又认认真真地拆开了餐具。他似乎从没做过这样的事情,举止间满是生疏,磕磕绊绊的,在一阵静谧中,好一会才放好了所有东西。
赵嵘看着他这样做着,本来想开口问,却突然忘了要问什么。
乔南期从未做过这样的事情。
他也从未见过这样的乔南期。
所他脑海中一片空地看着乔南期做完这些,缓缓闭上眼,收住了心底的一团『乱』麻。
片刻,他压低了声音说:“乔南期,我……”
“你如果不喜欢喝这个味道的粥,我可再让人去买新的,或者我自己去买。”乔南期像是知道他要说什么一般,立刻开口截断了他的话,“你胃不舒服,我会帮你慢慢养好的,我了解了很多。”
“你想去哪里玩,去和方卓群、去和刘顺、去夜场——都可,想让我陪,我会尽力空出时间。只要你会回家。”
“我……”他顿了顿,从前的锋利不知被尽数收敛到了哪里,“我不太会说这些话。我知道我前很不好,所,后你可提,我都会听,都会改。”
他将那叠纸工工整整地放到了赵嵘面前——那是一份协议。
一份比赵嵘一年多前和乔南期签的协议还要厚上许多的协议。
他绕过长桌,走到了赵嵘身边。
或许是赵嵘此刻的安静让他有了点信心,也可只是他想这么做了,他从赵嵘身后抱住了他,贴在他耳边说:“我让小吴新准备了一份结婚协议。这里面,有我所拥有的,还有陈家,你还想加什么可和我说。”
他仿佛在哄着赵嵘:“乖一点,签了,我们后……一起过。”
上一次见面,在酒吧卫生间前的狭长走道里,昏暗的光线下,赵嵘曾经抬手止住了乔南期的话,什么也没听。
这一回,他没有打断乔南期,甚至没有推开乔南期。
男人的体温从身后传来,他的耳侧感受到乔南期温热的呼吸。
他没有看那份结婚协议,安安静静地看着那碗粥,听着乔南期说着那些在他的记忆里的乔南期不可说出的话。
或许但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