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乔南期一。
乔南期深呼吸了几下，平复心情，这才从口袋中掏出刚才宠店店员给他的纸片。
纸片上写着那位养了那窝野猫好些年的好心的电话号码。
他打开手机，一个一个输入纸片上的数字。
一会是对方不舍得，他以多给点钱，应当不会有拒绝。
或者别的好处，他能给的，也能答应，就当作是这些年，这替他护着少年时期那么一点儿温暖的答谢。
是商量得顺利，他还以问问对方，十年多前，开始的时候，安置那一只野猫的猫窝，是不是就是这放的——虽不太能。
还有……
他想着，手机号码已输完了。
一个他前几天刚刚修改的备注随着系统的自动匹配，浮现在了这串数字底下。
那两个字这些时日以来天天出现在他的脑海中，挥之不去，这一刻实实在在地浮现在他的眼前，他却又仿佛不认识这两个字了一般。
乔南期本来下意识挪到拨打键上的手猛地一顿。
四方寂寥寥的，却又好像有什么东在他耳边聒噪，无形之中有一只手猛地刺进他的胸膛，握紧了他的心脏，猛地一抓——
撕扯得四分五裂。
以至于，在这么一瞬间，他甚至没有任何想法。
片刻。
十二年前的记忆缓缓浮出。
他给十四岁的赵嵘支付了赵茗所有的医『药』费用，刚一转身，少年如同捧着珍宝一般，双手拿着一张刚刚写好的借条递到他的前。
他没有收，直接那借条撕碎，扔进了一旁的垃圾桶里。
后来他走出医院，年少的赵嵘跑着追了出来，气喘吁吁地喊住他。
“我以问问你的银行卡号，或者你的地址吗？以后、以后等我有钱了，我一定去还你。”
当时年岁尚早，许多东还没有如今这样方便。
金钱上的来往，大多都是当的交易，亦或者是麻烦的转账。
赵嵘会问他地址，也无厚非。
但乔南期并不想挟恩图报。
也不想眼前的少年觉得这是施舍，伤了尊严。
于是他在医院的大厅里找来了笔，对赵嵘说：“伸手。”
赵嵘呆了呆，没问他干什么，只是乖乖地伸出了右手。
乔南期拿着笔杆轻轻敲了敲握紧的拳头。
“摊开。”
“噢……”
少年再次顺从地摊开了掌心。
他抬手，握笔，笔尖轻轻落在了少年的掌心之上。
“别缩。”他说。
“有点痒……”
话虽如此，赵嵘确实没有再动。
十六岁的乔南期昌溪路这一处宅的地址写了下来。
那时他想着，他母亲早年买的这处宅子早就无居住，赵嵘即便到时候去找他，也不过就是一处空房。既让此刻的赵嵘放下愧疚之心，又这恩情悄悄抹去。
也算一石二鸟。
只是世事无常。
他后来搬回了这处宅子，却也忘了他曾经在少年的掌心上，一笔一画地写下过这里的地址。
街外不知是什么车开过，突传来一阵闹耳的引擎轰鸣声，拉回了乔南期的思绪。
他低头，这才现，宠店店员给他的写着电话号码的纸片已被他紧紧攥在手中，皱成了一团。
如同他的思绪一般。
——怎么能有会十年如一日地做这样的事？
能。
……有一个，他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