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南期翻了个身,没有搭话。
夏远途倒不觉得无趣。他低下头,开始处理起面前那些文件来。
他虽然嘴上说着让乔南期带病上班,但公司的电话都来了回,夏远途也没和乔南期说什,自顾自便解决了。他埋在文件里,也不忘时不时看一眼乔南期。
期间还在那杯温水即将见底的时候起身又接了一杯。
待到夏远途接完不是第六个还是第七个电话,乔南期沉声道:“我是发烧,不是骨折。或你是觉得我烧坏脑子需人照顾,也可以请个看护。”
夏远途动作一顿,随把手机往旁边一扔,打量了一下乔大少爷在的臭脸,说:“你这说话的艺术,差一点就赶上星平了。”
“差一点?看来我还不够直接。”
“……”夏远途干脆也不工作了,把手机调静音,搬着椅子做到了乔南期面前,“怎突然发烧?”
“累的。”
“一个月前查你那位便宜爹的账,熬了三个通宵你也没病。”
“着凉。”
“昨天一整个天我都和你待在一起,哪来的机着凉?难不昨晚庆功宴不玩,在暴雨天里雨中散步了?”
“嗯。”
“……行吧。”
夏远途看眼前这病号病了个闷葫芦,也是聊不起来,他沉默了片刻,才道:“我这不是看赵嵘和你吵架,也道你肯定一个人待着,还不如过来帮你倒杯水。”
他和陆星平是和乔南期一起长大的。
他道在他们这些人十五六岁满载父母期望、甚至凭借着家世肆意挥霍的年纪里,刚渡过十六岁的乔南期是怎一步一步走到今天的。设身处地,夏远途不觉得自己能做到乔南期在的地步。
乔南期在所拥有的,足以让他们这些人都艳羡,可乔南期所失的……
所以他很清楚也很理解乔南期那近乎变态的戒备心和孤立感。
即便乔南期的身边绕满了人,乔南期也只尽量自己解决一切问题,因为这人只愿意依靠自己。他和陆星平这些年也没少出麻烦,需乔南期的时候,乔南期从无二话,可一旦对调一下,小事还,若是大事……他和陆星平是稍微粗心一点,恐怕连乔南期遇到过麻烦都不一定道。
乔南期从不说。
像是一座繁花簇锦的孤岛。
以前的时候,歹有个赵嵘。
也不是不是他这些年看了太多次赵嵘安静地在一旁看着乔南期的样子,赵嵘和乔南期在一起之,夏远途下意识便没有为这种事情『操』心过。不不觉间,他们这些情的人似乎都已默认,只赵嵘在,赵嵘一定对乔南期很。
但在赵嵘不在了。
而床上的病号这时候还就着他的话补了一句:“不是吵架。”
夏远途动作一顿。
“他不是还在公司吗?”
“他有股份。”
“……就这样了?”
“……”
“你们不是签了结婚协议?”
“协议上的内容已结束。”
“是你提的?”
乔南期目光微动,抬眸,扫了夏远途一眼,没说话了。
夏远途也没说话了。
不管是谁提的,赵嵘居然当真能放下。
他之前也旁敲侧击过次这两人之间的破事,此刻无话可说。
因为他发自己的第一反应似乎有些夹杂着理所应当的不仗义——他觉得赵嵘总算脑子清醒了一次。可能是因为陈家的事情让赵嵘寒了心吧。
谁能一往无前一辈子呢?
乔南期或许,不爱人。
“——乔先生?”
来打扫的家政人员的敲门声打破了沉默。
声音自门外传来:“我在打扫客厅的时候,发垃圾桶里有一些不太像垃圾的东西,不确定不扔……像是……纸张和证件,您不来看看?”
乔南期没有丢过这类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