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雷的皮肤通红膨胀,巨人般的身躯更是暴涨了数倍,颗颗戛林瑞思虫卵饱满分明,潜藏在几近透明的皮肤之下。
伊伦的脑中天人交战。
面对强大的敌人,伊伦在考虑的始终都是逃跑的可能性。
“那雷的戛林瑞思、特纳蕾的节毕莫、马匹、迪裴丽……该死,这些都远远不够……怎么才能保护温图丝……”
伊伦发现迪裴丽急迫地往那雷的方向张望,心中暗骂,这个距离要是多靠近一步,爆炸波及到的可就不止尼尔。
连同他们,都会被孤注一掷的那雷炸得粉身碎骨!
可是皮肤紧崩到几乎极点的那雷却没有发生意料之中的爆炸,他张了张口——
“快、走。”迪裴丽模仿着那雷的表情,原来直到最后一刻,那雷都在担心他们。
“这个笨蛋……”
拯救的代价是不可承受的,伊伦的膝盖弯曲下意识想要靠近濒临崩溃的那雷,却再最后一秒停下了脚步。
“走!迪裴丽!走!”伊伦的眼角淌下泪水。
一阵从没人注意的马蹄声响起,那雷双目望天,过往和弥彭斯众人相处的种种如走马灯般在眼前轮番播放,恰是绝望中的呆滞拯救了那雷。
尼尔的笑容逐渐凝固,伊伦呆望一匹孤零零的骏马朝他们的方向疾驰。
仅仅一匹马,马鞍上却空无一人。
“这是……”
迪裴丽所望的方向与伊伦大相径庭。
迪裴丽抬头道:“桀路斯,是桀路斯——”
一个久违的名字响起,遥远得仿佛初次见面的陌生人,伊伦的脑海中乍起一道惊雷,百感交集。
“我就说他不会丢下我们,他一定会回来的!”迪裴丽开心地说道。
这句话在桀路斯消失的时日里,迪裴丽和那雷说过不下百遍,一开始特纳蕾和莱尔也相信着他只是暂时离开,可是渐渐,桀路斯这个名字没人愿意再提起。
他逃走了,在“红盾”计划中与虫鬼的对抗中逃走了。
这件事成了弥彭斯众人心里的一道伤疤。
“怎么会……”伊伦喃喃道。
桀路斯高高地落在伊伦头顶的树上,高大的身躯肉眼可见地削瘦了许多,脸上交叉的长短疤依旧虬曲在脸上,拳头缠着绷带,表情再无从前的不可一世。
“伊伦,你用特纳蕾的能力救下那雷,他由我来负责。”
伊伦的瞳孔收缩闪躲,细语道:
“那雷还有救吗?”
“你看他。”桀路斯只淡淡地回应。
伊伦抬头看向那雷,心中震撼。
“他正等你呢。”
伊伦看见那雷在痛苦中咧起的丑陋笑脸,是桀路斯的出现让他重拾希望,并尽全力压制住几近爆炸的身体。
“好久不见!”尼尔轰地踩着巨大棺材落了地,地面震出一个深坑,将虫化的那雷逼至绝路的他甚至毫发无伤。
“去吧,按我说的做。”桀路斯将一颗黑色药丸放进透明药瓶抛给伊伦,示意其赶往那雷的方向。
伊伦接过药瓶,扛起特纳蕾快步离开,不敢逗留。尼尔正眼也不瞧伊伦,目光只死死看着桀路斯。
伊伦已经远离,桀路斯相信老福斯给的特制负珈帝罗足以压制那雷体内的失控虫卵。
“你就是尼尔吗?”桀路斯居高临下地打量着尼尔和他身后的棺材。
“这么说你就是传闻中的桀路斯了。”尼尔从棺材上跳下,表情认真,“虫卵过了整整七年都没有孵化的那个桀路斯?你是怎么做到的?”
“生存之道是所有虫鬼都追求的东西,可有时候‘生存’不一定比死亡轻松。”
尼尔没有跟桀路斯讨论哲学的耐心,一针见血道:“你的‘秘密’应该就藏在你的身上吧?”尼尔停顿了一下,“跟罗连一样。”
闻言,桀路斯眯了一下眼睛,“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