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阳帝国,东部区,码头管辖域。
罗连狠狠地打了一个喷嚏,昨天发生的钟楼广场虫乱仍然历历在目。
“在我们那里,打喷嚏就代表有人在想你。”神明说道。
“是吗?”罗连半信半疑,“是西格莉德吗?”
“不,我觉得是老金。”神明泼冷水道。
“切……”罗连努努嘴。
因为昨天震惊全国的东部区洗血大会虫乱事件,今天出入唯阳的乘客变得稀稀疏疏,跟以往车水马龙的样子不可同日而语。
很多住在东部区的钓者同事被事件波及,死的死伤的伤,即便幸运逃出生天,也因为目睹昨天的大屠杀而精神恍惚,大多病倒了。
罗连放眼望去,平时高低起伏的钓具很多都定格在空中停止运营,像半侧死掉的巨型钢铁螃蟹,魔幻又壮观。
罗连坐在“悬崖”边缘,低头是深不见底的唯阳境外,抬手仿佛能触碰到云雾,席席凉风吹拂,罗连拿起手边的远征酒喝了一口,问神明:
“你怎么看?”
“我觉得你离家破人亡不远了。”
“你可真晦气。”罗连咂嘴。
远处的山脉连绵起伏,明明唯阳一直在移动,可是这股景色却好像永远一成不变。
是不是人都是这样,太细微的变化渐渐就会习惯,然后会对习惯的事物置之不理,到最后想起来才发现,啊,好像有过这么一回事。
“我觉得桀路斯不是坏人。”神明突然说道。
“你懂什么?他之前可是说要杀了我。”
“但你还活着,他明明有这么多次机会能杀你。”
“这只是他还没成功!坎巴说过,你也听到了,那天竞技场的狩猎模式就是他授意的!”罗连急眼了。
“你是不是喝酒了?”神明突然止住话头,反而让罗连有点措手不及。
“在我们那十八岁以下都不允许喝酒。”虽然也没有人遵守就是。
“樊林博斯也是十八岁之后才喝上酒的吗?哈哈哈,有趣。嗝!”罗连打了个酒嗝,酒上心头,罗连笑累了,把脑袋垂下来说道:
“我不过就是想回到以前的生活,我都想好了,再考个中级钓者证,每天使唤使唤初级钓者,自己翘班接点简单的委托私活,存钱买个近贵族区的房子。等老金再老点,陪着老金在码头域开一家小小的裁缝店,他当裁缝,我学学他的手艺,帮他打打下手,每天给人量量胸围腰围,收着钓者的薪酬,日子多舒服啊!想要更多钱就去赌场赚!靠你的本事,什么千术学不来?”
“就是……如果小诺也在就好了。”罗连喝了口酒。
“说真的,我有时候在想,是不是当时不去韦彻博思竞技场,没有依赖你打败钢斧,也就不会发生后面的事。
我真的后悔了,但我又想着如果没去韦彻博思,是不是我就遇不到西格莉德,如果遇不到西格莉德,是不是也就没有那瓶能救小诺性命的红纹药。”
“我肯定是有哪个地方做错了,肯定有救下小诺的办法,但我怎么想都想不到答案。
难道真的像老金说的,我应该早一点接受小诺会死去的结果,然后自私地生活下去吗?”左手抓住的酒瓶反射出罗连的模样,罗连沉默地看着。
酒瓶里的人扭曲、迷茫、痛苦,不应该是一个十七岁少年的模样。
“我那天来到你的身体里的时候,你知道是什么感受吗?”神明自顾自地说道。
“我当时是兴奋的,说实话,兴奋。
我以为死了是一件好事,当我发现我再次来到一个新的世界,成为了一个特殊的存在,那股久违的情绪让我想要重新来过,帮你重新来过,不管你需不需要,反正这个忙我就是帮定了!你懂吗?
看过的穿越小说,游戏什么乱七八糟的经验我觉得都能派上用场,这才是最可怕的,我完全轻视了你面临的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