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江瑾乔又起了一个大早,甚至比平日里柳清婉会喊她起来的时候,还要更早。
提前和阿姜说好了,要阿姜一定要提前喊她。这样的话,她才能够有时间,赶在去给太后请安之前,先往御花园跑一趟。
虽然昨天和太后所说的那些絮絮叨叨的话,太后肯定不会放在心上,估计当时就是左耳朵听,右耳朵出了。
但江瑾乔可不是随随便便说来的,她是真心觉得,太后的房间里,也需要一些鲜花来装点。
就算知道太后喜欢的东西,肯定和她这样的小孩子不一样,但以她自己的亲身经历来说,总觉得这样本身便不喜走动,甚至身子还不太好,总带着病气的人,要是房间里还像那般沉重,岂不是整个人的心情都不可能好了吗?
每日居住的地方,既不是什么书院,也不是什么斋所,搞得那么严肃做什么?
江瑾乔一起来便一路小跑,等到柳清婉前脚踏进永寿宫,还没来得及和太后多说几句话的时候,她就已经抱着一捧花,气喘吁吁地跑过去了。
“孙女给皇祖母请安!”
该向太后请安的礼数,自然不会落下。
江瑾乔响亮亮的朝太后说完,眼见着太后抬手示意她起身之后,就立马凑上前去。
抱着满怀的花,要送到她的眼前去。
对于她这样突如其来的举动,太后微微皱了眉头,伸手挡了一下:“你这是要做什么?”
江瑾乔依旧是一脸明媚的,继续把花捧到脸前来,回答太后的问题:“皇祖母不记得了吗?我昨天说了呀,要去御花园挑些最大最好看的花过来,好送给皇祖母。”
“皇祖母看着这些花,心情就不会再继续沉闷下去了。”
听她这么一说,太后倒是有点印象,她昨天那张小嘴叭叭的,好像是说过这么一句。
可就算如此,太后也不吃她这一套了。
没有要收下那些花的意思,还要反问她:“哀家何时说过,自己心情沉闷了?你这样小小年纪,便会随意揣测哀家的心思了?”
不许管这句话会上升到怎样的问题,江瑾乔仍旧只是按照自己的逻辑来回答:“可是我都看见了,皇祖母还要喝那么苦的药,整日也不见笑一下呀。”
江瑾乔可以这样随意的回答,柳清婉却不能只是继续站在旁边看着了。
“乔乔,皇祖母怎么能和你一样呢?”柳清婉过去拉着她的胳膊,把她拽回到了稍远一些的地方站着。
紧接着,还得毕恭毕敬的替她向太后请罪:“太后恕罪,是嫔妾管教不严,这才让六公主如此吵闹,扰了太后的清静,实在是嫔妾的不是。”
看见自家阿娘都要替自己认罪了,江瑾乔也就赶紧乖巧起来,老老实实站在她的身旁,不再继续往前凑了。
柳清婉都这么说了,太后自然也就不再继续追究了。
芸慧姑姑又把汤药端过来,柳清婉赶紧过去侍奉。
太后虽然不再说话,可是这会儿的目光,却一直落在了江瑾乔的身上。
不管是如何献媚与讨好的方式,太后哪有什么没见过的呢?怎么可能随随便便的,就被几朵花给收买?
只是江瑾乔这个孩子,好像确实和其他人有些不太一样。
太后看着她,一直安安静静地继续在原地呆着,可就算刚才被训斥了,也看不出来什么懊恼和垂头丧气的样子。
太后都看了她这么一会儿了,他也没有发现太后在盯着她,原因实在是她太专注了。
江瑾乔的注意力,一直都放在自己手里的这捧花上。
太后不要,自己还要呢。
都是些新摘了没超过一刻钟的,又是这样的大早上,许多花瓣上都还带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凑近了闻,就能感受到沁人心脾的清香。
江瑾乔虽然还不太懂这些花都叫什么,但只怪好看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