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洵是一个不按照套路出牌的人,他的回答显然让王忠益十分惊讶。
不过王忠益调整的速度很快,没过多久面色就恢复如常。
“既如此,赵大人就请开始吧。”
赵洵来之前已经做好了准备,可还是有些紧张,他深吸了一口气随后问道:“按照御史言官的检举,王大人任职朔州节度使期间与漠北胡族有很多接触,甚至贩卖盐巴、生铁等物资给漠北胡族,并暗中勾结魔教中人,图谋不轨。”
“子虚乌有!”
王忠益闻言很是愤怒,脸色涨得通红,胡子都吹向了两侧。
王忠益一直想知道自己被逮捕的罪名是什么,可自打他被下狱刑部大牢,刑部的官员就一直避而不谈。
王忠益也没有什么办法。
不曾想竟然是这个罪名。
王忠益又气又笑,双手冲北拱了拱道:“本官深受皇恩,怎么可能做出此等通敌叛国的事情。这是构陷,有人存心要构陷本官。”
自打问出这个问题,赵洵就一直在仔细的观察王忠益的表情。
刑侦的一个很重要的环节就是问讯。
犯人的微表情往往可以出卖他的真实想法。
有些事情装是装不出来的。
尤其是左脸要比右脸更加容易体现出心中细节,若是左脸有异常那犯人多半是在说谎。
而自始至终王忠益的脸上除了愤怒没有任何别的情绪。
除了经过特殊训练的人,没有人能够在说谎的时候表现的如此真实。
所以王忠益要么说的是真话,要么是个极有城府的老阴比。
赵洵更加倾向于前者。
不仅仅因为他的恩师吴全义看好王忠益,认为他不是凶手。
而是因为赵洵在来大牢前去了一趟案牍库,把有关王忠益的卷宗全部调了出来通读了一遍。
读完的结果是赵洵认为王忠益是个好官。
如果是几个人说可能还有作假的可能,可案牍库的卷宗是无数不良人暗棋情报总结的结果,应该不会有太大的出入。
当然,也不排除王忠益隐藏段位太高,太会演戏,避开了所有不良人耳目。
但赵洵觉得这种可能性不高。
如果王忠益是冤枉的,那么上书弹劾王忠益的那个御史肯定是受人指使,有所图谋的。
他背后的人是谁?为什么要将矛头指向王忠益?
这些都是赵洵需要解决的问题。
不过饭要一口一口的吃,急不得。
“王大人请稍安勿躁,如果你是清白的,我一定会还你清白。现在我有几个问题要问,还请王大人一定如实回答。”
“这是自然。”
王忠益能够感受的到来自赵洵的善意,因为如果赵洵不想秉公办案,完全可以诱导性的讯问。
“第一,何御史的死的当晚你在哪里,在做什么。”
根据弹劾王忠益的刘御史的说法,何远山是因为掌握了王忠益的黑料想要上书弹劾王忠益,这才被王忠益派人杀死的。
王忠益本以为可以高枕无忧,但谁知何御史死前曾经把这黑料的备份给了刘御史一份,刘御史便连带着黑料和王忠益买凶杀人的恶行一概写在奏本里,上呈天子。
这一套说辞很流畅很有说服力,也很合乎逻辑。
但是赵洵并不轻信,因为这其中还是有破绽的。
就是刘御史怎么证明何御史把王忠益的黑料告诉了他,而不是他自己杜撰出来的。
毕竟这些言官就是幕后大佬的枪,为虎作伥也不是没有可能。
“何御史身亡是哪一天?”
王忠益有些疑惑的问道。
赵洵脱口而出:“八月十三。”
“那晚…让我好好想想。”
王忠益揉着额角,距离八月十三已经过去快十日了,他得仔细想想。
“那晚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