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廖大队长赶紧开口岔开话题:“你不是要批宅基地吗?”
“是啊,我都15岁了,眼看着就要毕业、要谈婚论嫁,成家立业了。”
罗旋很是诚恳的陈述道:“所以呢,我要是没座像样的房子,谁会嫁给一个脚底没块砖、头上没一片瓦的穷光蛋?哦,我不是看不起广大的贫下中农...您看,我自己就是一名光荣的贫农。
贫农光荣是光荣,可它不能当饭吃、不能当房子住啊!
所以啊,我宁愿背上一辈子的债,这次说什么也得把这座婚房,给盖的敞敞亮亮、大大气气的!”
罗旋的嘴里像放鞭炮一般,‘噼里啪啦’地说了一大通。
直接把对面的廖大队长,给整了个头晕脑胀、云山雾罩...
最后,
罗旋很是坚决的挥挥手:“我苦一点没啥,再苦,也不能苦了我的那十几个孩子!”
廖大队长为人刚直、敦厚,他其实并不是那么精于算计,更不会玩那些虚头巴脑的套路。
他以前在部队里的生活很简单,当兵那些年,廖大队长所接触到的人和事,也很单纯。
如今他被罗旋这左勾拳、油煸腿的,给彻底整懵了圈,完全抓不住罗旋话里的重点。
只听他一脸茫然的问,“15岁?你今年不是才13吗?”
“马上就15了,这是虚岁。老话不是说了嘛,‘光阴似箭’,日子过的很快的。”
罗旋反问廖大队长,“叔,您当年多少岁结的婚?”
廖先明回道:“16岁。我们那个时候结婚都早。再说了,我要去部队里当兵,家里生怕我这一去,不能给咱老廖家留个后,所以...”
罗旋赶紧道:“叔,您看,你们那会儿16岁就结婚了。我这顶多18,也得当爹...就算19岁当爹吧!一年生一个,等我30岁的时候,家里那得多少个娃?难不成,到时候我再盖一次房子?”
罗旋一顿偷梁换柱、故意混淆概念、东拉西扯一番。
就这么一通组合拳打下来。
最后罗旋拿着宅基地的批文,心满意足地离开了大队部。
只留下手指头里夹着香烟、却忘记‘吧嗒’上一口的廖大队长,独自坐在椅子上发呆...
此时廖大队长心里,总感觉哪里有点不对劲。
可是具体又说不上来,究竟是哪里不对?
想了半天,廖大队长总算恍然大悟:他娘的!
这罗旋真把他以后的婆娘,当成生产队里的老母猪了?
一年一窝,一年一窝?!
然后,
廖先明转念一想,心里不禁又对罗旋暗自欣赏不已:这小子确实不赖!
人勤快、脑子又灵活。
嘴巴又甜,又会来事儿,接人待物有眼色...
看看这小子,刚刚才分家出来才多久?
就要盖砖瓦房了!
这可是整个正兴生产大队,都不多见的好房子啊。
这小子,有出息!